“李郎中很有本事,阿姐到懷胎十月的時候,雖然沒有根治,但瞧著已經是有大好之相,太醫斟酌再三,到底是拍著胸脯保證阿姐懷的乃是男胎,永平侯府喜氣洋洋的。”
“可等到了阿姐生產的那一日,噩夢開始了。”
……
那是一個初一,天上黑沉沉的,幾乎沒有星光。
遊雲匆匆的穿好了衣衫,又幫著已經懷胎八月,行動不便的杜二孃,穿好了衣衫,兩人匆匆的便去了主院。
春華叫得很大聲,好似疼得快要撅過去了。
遊雲自問年少氣盛,同阿姐置氣之後心中尚有隔閡,但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哪裡還能夠想著那些瑣事。
“我阿姐怎麼樣了,快快讓我進去呀,我要看我阿姐。”在京城生活了一年,她的官話雖然說得並不完美,但至少與人交流無礙了。
恰好一個穿著皂色銅盆的嬤嬤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對著遊雲笑道,“我的好姑娘喲,這女人生孩子,乃是大喜之事。你且放心,官家惦記著公主,在公主出嫁之時,陪嫁的都是經驗老道嬤嬤,肯定無大礙的。”
“您一個未出嫁的姑娘,還是不要進去瞧的好,免得被嚇著了,您被嚇著了,公主著急還要分心照看您不是。”
她說著,又看了看一旁同樣焦急的杜二孃,眼睛一翻,“杜姨娘身子重了,公主交代過了,叫你早些回去歇著,不用在這裡守著了,免得受了驚嚇,說起來,又扯不清白了。”
杜二孃頓時遲疑起來。
她這個人,沒有什麼主心骨,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嬤嬤並未理會她們,將盆子裡的水倒了,又提了一個大食盒走了進屋。
遊雲見狀,疑惑的問道,“嬤嬤,女子生產不是需要熱水麼,你提食盒,我可以幫忙端熱水。”
那嬤嬤笑了出聲。
自打來了京城,遊雲每一日都能夠聽到這樣的笑聲,她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搓了搓衣角。
雖然不知道自己個到底說錯了什麼,但她知道,肯定是她的無知,又惹得城裡人發笑了。
“公主身邊吃閒飯的僕婦,多得不得了,哪裡需要您親自伺候。她這是頭胎,還早著呢,不多吃些,哪裡有力氣?”
遊雲漲紅了臉,她乃是家中年紀最小的女兒,她同春華離開的時候,兄長也沒有娶親,壓根兒就不懂這種婦人生產之事。
“您啊,把心放到肚子裡去,我們可都是官家欽點的陪嫁嬤嬤。我們啊,只有盼著公主好的,還能害了她不成?”
遊雲並未想得太多。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官家有多重視春華,官家親自派來的人,怎能有錯?
待那嬤嬤進了屋,院子裡剩下游雲同杜二孃,大眼對小眼,實在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她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總算屋子裡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同時又是一陣騷動。
遊雲聽著屋子裡的呼喊聲,著急的衝到了門口,“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孩子生了嗎?我阿姐怎麼樣了?”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開啟了,適才端銅盆的那位嬤嬤抱著一個嬰兒走了出來,“小娘子莫要著急,公主生產太累了,撅了過去。現在懂醫術的嬤嬤,正在給她扎針,一會兒喂些參湯水提神,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公主並沒有大出血,母子均安,您瞧瞧,這孩子眼睛生得像侯爺,嘴巴生得像公主。”
遊雲僵硬著身子,接過那襁褓中的孩子,探頭看了看。
老實說,她覺得每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都跟猴崽子似的,哪裡看得出像誰。
“這孩子可真乾淨!以前我們村中有人生了孩子,我跟阿孃去道賀,看到那新生的孩子,紅撲撲皺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