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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筆,記得交給警察。”柚子又添了一句,“你親自交給警察,村裡人就不會再對你指指點點了。”
本想拒絕的薛大一聽,立刻將筆收好,死死捂住褲兜。大伯孃眼一轉,掏了手機低聲報警。
二伯孃看了鬼鬼祟祟的她一眼,沒有阻攔。裘四叔要去搶手機,卻被她用眼神攔住了。裘四叔怔了怔神,可還是衝了過去,大伯孃驚叫起來,“殺人啦!”
薛大拿起旁邊的凳子慌慌張張朝他掄過去,裘四叔一個躲閃避開了,下一瞬就見一個垃圾桶朝他腦袋上扣。
大伯孃扔出垃圾桶命中他的臉,又怕又喜。
薛大猛地一個撞擊,把裘四叔撞翻在地。
眼見他們還要打半天,薛起覺得挺吵,朝要掙扎起身的裘四輕輕“噓”了一聲。
裘四叔頓覺四肢無力,像被釘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臉上還滿是垃圾。
薛大滿心以為是自己的功勞,頓時神氣起來,問老婆,“我厲害吧。”
大伯孃連連點頭,“厲害,厲害。”
二伯孃看著地上那個狼狽的人,沒有過多的表情。
說好如果真相敗露,就一起安然赴死的人,最後還是違背了誓言。
他一開始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老宅傳說中的寶藏吧。
偏偏要拿照顧家人做藉口。
還說愛她。
她一笑,分外清冷。她轉向柚子,又問,“你既然都猜出來了,為什麼一開始不直接報警?”
柚子沉默片刻,才開口,“之前別的兇殺案裡,有過兇手被異靈附體的情況。我本來還想,或許你們是被異靈附體了。”
二伯孃輕聲笑了笑,“你就不怕我們殺了你。”
“不怕。”柚子看了一眼在浮雲上悠然聽八卦的人,“祖宗在保佑我呢。”
報完警的大伯孃也立即雙掌合十,念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柚子看著二伯孃,問,“二孃,你沒有一點後悔,殺了我二伯嗎?”
二伯孃怔神看她,緩緩搖頭,“沒有。”
要恨一個人到什麼程度,才會在要了他的命之後,還那麼憎恨?
柚子不知道。
“沒有。”
沒有人問二伯孃,但她又重複了一遍,不知道是在回答柚子,還是在回答自己。
屋裡的空氣沉重得讓柚子有些難呼吸,遠處有警笛聲,離這裡越來越近。
柚子慢慢從房裡出來,走出大門。前面是一條泥路,泥路旁邊是一大片花生地。
端午的花生還沒有熟,花生苗還有些嫩葉,整整齊齊地生長著。
生機勃勃。
柚子看著,忽然想起來。那晚她聽見老宅有輕輕笑聲,嚇得矇頭就睡,根本沒有熄燈。
也就是說,她睡的房間是亮著的。
房間亮著,說明裡面有人。
但先起火的,依舊是隔壁的雜物間。
裘四叔是真的要殺了她吧。
與其趕走一個隨時可能會回來的人,不如殺了。
老宅本來就在村裡顯得格格不入,偶爾還會有熊孩子把這裡當做探險的地方。但是如果那裡再死多一個人,恐怖的傳言更會傳遍村裡,往老宅走的人就更少了,方便挖寶。
再有一點,她死了,就算大伯知道有寶貝,那分錢的人,就少了一個。
無論往哪算,燒死她是最好的結果,根本不需要選擇和糾結。
柚子覺得眼睛有點疼,一抹眼,有淚。
“要不要借只胳膊給你?”旁人聲音輕柔,有點暖心。
“要。”
柚子抱住薛起的胳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