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下了飛機,她穿著休閒的西裝,頭戴直簷禮帽,眼裡透著漫不經心,彷彿在和在場匆匆忙忙的人群逆行。
白昧跟隨在其後,她們沒有帶行李,本就坐著私人飛機回來,那些需要帶的行李已經讓管家帶回去了。
機場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十分低調,牌子不過四五十萬。
兩位保鏢一位在前面開路,一位在身後警惕四周。到了車旁,保鏢開啟後座門,姜酒先坐了進去,而後白昧坐了進去。
一位保鏢坐在副駕駛,一位坐在後座。
“有必要那麼緊張嗎?”姜酒不太明白。
白昧握住她的手,攥得有些緊,“你的安全很重要。”
姜酒有些感動,她回握她的手沒有說話。
車開的很穩,防爆胎和防彈玻璃有著很高的安全感,一路上沒什麼波動。
不過此刻也許是高峰期,在城市裡的十字路口總是有些堵塞。
這本就平平無奇十分正常,白昧也在車上開著網路會議,是幾位高層在報備一些專案進度。
姜酒不明白這些,而且對方帶著藍芽耳機隔絕了一切聲音,她有些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
玻璃隔絕了一切,卻又因為透明而讓被困在小小鐵皮的人可以清晰看見一切。
老式城區的馬路總是堵得不行,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因為還是早上所以有早餐攤子擺在路邊,叄兩人坐在小桌子旁埋頭苦吃,便是隔著那麼遠,看著對方的動作,看著攤主開啟鍋升起的渺渺白煙都能讓人垂涎欲滴。
姜酒看得有些痴了,手不自覺放上去,彷彿能隔著玻璃摸到什麼。
腦袋卻不合時宜的開始疼了。
如同有恐怖分子在腦袋裡安裝了微型炸彈一樣,總是在某些讓人觸景生情的時候爆炸,騷擾著被意識控制著的脊椎動物。
她的一隻手扶住自己的額頭,妄想減輕大腦負擔。
總是這樣,感覺自己要想起什麼的時候疼痛就來干擾她,若是之前在海景房就還好,畢竟當時有心理醫生看著,加上週圍風景不錯沒有接觸過多人群,正常癒合著身體,出去有時候激烈的床事會讓姜酒身心疲憊外沒有太大問題。
——為什麼呢?是有誰在阻止自己回憶起來嗎?
她陰謀論的想。
卻總是得不到答案。
畢竟她本人也因為用心理十分健康的理由在幾個月前就停止了看心理醫生了。
那些試圖窺探自己的錯覺卻還沒消失。
頭疼也是停止看心理醫生之後才出現的。
——莫非自己真的是有什麼奇怪的應激障礙?
她的眼球因為疼痛不由得神經質般顫抖,紅色的血絲爬上眼球如同爬山虎蔓延。睫毛像是蝴蝶扇動翅膀,輕盈而迅速,腦海中被人加固枷鎖的大門在瘋狂擺動像是有什麼要破門而出。
一切都要回憶起來的!
那就是真相!
一切的真相!
從歷史中的蛛絲馬跡所向人訴說的——
被人試圖掩蓋掉,破壞掉,消滅掉!
姜酒的眼睛不由得睜大,哪怕已經感覺到了乾涸的痠痛,大腦將全部感知都放在了十分抽象的——
“你還好吧?”
白昧覆上她的肩。
沒有很明顯的溫度卻讓一切停止。
大門恢復了平靜,記憶重新混沌。
姜酒才回過神,回頭看向白昧,早餐攤早就被甩在身後了。
她好像可以從白昧通透的眼珠裡看著蒼白毫無血色的自己。
她的喉嚨動了動,打溼了喉管才開口。
“沒什麼,好像是有點暈車。”
姜酒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