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澤僵硬地點了點下頭,埃文笑哼了一聲,這才滿意地離去。
但此時此刻,沈雨澤的心思全然不在剛才的對話上頭,他望著呆傻的莉莉,想起了自己剛來這裡時的狀況。
那時候他也什麼都不記得,聽不懂別人說話,像個初生嬰兒。
他心中不禁生出了一個疑問:難不成,自己之前也是因為“重傷”才失去記憶?
那受傷之前他到底是誰?又經歷了什麼?
***
當晚,沈雨澤做了個夢。
他夢見幾個身穿白大褂人,那些人全部面容模糊,自己無力地受他們擺佈,最後被放在一個奇怪的儀器裡。
然後他一偏頭,看見玻璃對面躺著一個很小很小的人。
……
沈雨澤瞬間驚醒了,心臟狂跳。
他在夢裡看到一個被變小了的他……
……不對!
那不是變小的他,那就是他!
沈雨澤黑暗中睜大的眼睛裡露出一絲恐懼,如果那個小人是他,那躺在儀器裡偏頭看小人的“自己”又是誰?
天亮後,內心苦悶的沈雨澤從屋子裡出來,走到高聳的透明牆壁邊。
他望向遙遠的巨窗,外面的天光灑進來,照得他們所在的房間一片光明。
沈雨澤很想知道,那扇巨大的窗子外面是什麼,但那窗從來沒被開啟過,聽強尼說,埃文家很高,這裡裝著四通八達的排風管,從來不開窗通風。
……通風?沈雨澤心思一凜,抬頭望向天花板四角。
為什麼不從通風口走?只要能爬進風管,那裡就是巨人們絕對發現不了的逃跑密道啊!
沈雨澤正為突如其來的靈光感到驚喜,身邊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以為來人是米娜或是強尼,一扭頭,卻見是傑。
傑緩緩靠近,與他並肩而立,雙手撐在透明的牆壁上,視線同樣望向那扇巨窗。
沈雨澤微微詫異了一瞬,便平靜下來,收回視線。
兩個同樣少言寡語的人,站在一起便是無盡的冷場……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傑才先一步開口:“你還想逃走嗎?”
沈雨澤:“為什麼這麼說?”
傑:“你的眼神,有一種對自由的渴望。”他在不遠處觀察了沈雨澤好一會兒。
沈雨澤頓了頓,問道:“那你也是來勸我放棄的?”
傑:“不是。”
沈雨澤心思一動,問道:“那你什麼意思,想跟我結盟?”
傑偏過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太弱了。”
沈雨澤無語,傑還嫌棄自己會拖累他?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沈雨澤猜不透傑的心思。雖然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很久,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兩人平時交流很少,彼此對對方來說都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沈雨澤想起強尼曾說“傑剛來的時候也做過這種傻事”,忍不住問:“你逃跑過嗎?”
如果傑有失敗的經歷,沈雨澤倒是想向他取取經。
傑“嗯”了一聲,道:“但我忘了。”
沈雨澤一驚:“忘了?”
傑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是,就和莉莉一樣,什麼都忘了。”
沈雨澤緊張地盯著傑,等待著他的解釋。
傑說:“在你來這裡之前,我曾想從通風管逃跑。”
沈雨澤:“……”
傑:“我偷到了很多工具,還用魚骨做了爬牆釘,準備了一些乾糧,但是在我逃走那天,埃文出現了。”
沈雨澤眉頭一皺:“是米娜告密?”
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