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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要睡很久。鍾
商場裡的東西吃起來就那樣, 邱秋只要有的吃就行,不怎麼挑。
鍾豫給他買了桶爆米花,自己抓著一杯可樂, 五指頭扣住杯口,手臂垂到身側,一看就是替別人拿的。
這配置太像要去看電影了。
反正也沒地方去,外面還擠得慌,鍾豫索性買了兩張票, 帶著邱秋坐進電影院。
那是個小眾愛情電影,周圍三三兩兩的情侶,氣場冒著肉眼可見的粉紅泡泡, 一看就醉翁之意不在酒。電影很安靜,音效開得也不大,放了十分鐘,就聽見邱秋一口一口吃爆米花的聲音。
鍾豫又開始困了, 身體動起來有滯澀感,還有揮之不去的像是壓久了以後血液不暢的麻木。
閉上眼睛眯了會兒,狀態也沒有緩解。但他已經習慣了, 心跳一聲一聲, 沉而緩, 響在耳朵深處。
片刻後,鍾豫眼角微跳, 睜開眼,發現果然有人時不時轉頭看他,還不止一個,表情帶著不滿。
邱秋也看到了,往他那兒靠了靠, 小聲說:他們在看我們。
嗯。鍾豫挑挑眉,回看他。
邱秋嘴角沾著一點白色碎屑,眼睛被電影螢幕的光源映得發亮,像黑暗裡的一點星:是因為我們不合群嗎?
鍾豫失笑:你還知道不合群啊。
邱秋不滿,又覺得鍾豫在嘲笑他,於是站起身,向旁邊挪了個位置,直接挪到鍾豫懷裡。
少年軟和冰涼的身體落到懷中,沉甸甸的,很紮實。
鍾豫從他的腰側將雙手伸出來,健壯的臂膀收緊,在手肘那兒拉出一條富有力量感的曲線。又揚下巴壓住少年的肩頸,貼著他一側耳朵。那位置正好能看見螢幕,鍾豫順手把邱秋耳後的頭髮往旁邊壓了壓。
四周的情侶們大多收回視線,像被燙著似的,不再看了。
他們不看了。過了一會兒,邱秋略顯得意的側頭,小聲說。
鍾豫壓著他肩膀,悶悶笑了兩聲。
那我繼續吃。邱秋說罷,聽見鍾豫又笑,不知道在笑什麼。
他耳朵有些微發熱,並不嚴重,好像那天猛灌白酒時的一點點的身體反應。也許讓他發熱的並不是酒本身,而是某種情緒和意念。
他並不傻,爆米花放在嘴裡,舌頭直接一勾就化了,沒有再發出聲音。
空間靜謐,螢幕中的男女主角已經對視了三十秒,暖橙色的火光映得小木屋明亮又昏暗,像是某種曖昧的訊號彈。
果然,下一刻,兩位主角就天雷勾動地火,男主角沉重的呼吸聲透過音箱重重擊打在所有人心上。
邱秋嚥下一口爆米花,下意識側頭看鐘豫。
鍾豫閉著雙眼,睫毛遮住下眼瞼。
他沒有看螢幕。
邱秋時常在床邊觀察鍾豫的睡顏。
或許是習慣使然,作為一隻原型小小的史萊姆,總是無意識地蹲下來看。今天卻是個很新鮮的角度,他第一次感覺鍾豫的睫毛很長,鼻樑形成的陰影角度也和平時不一樣,甚至散發出的氣味都有些許變化。
為什麼不看呢?邱秋心想,這個電影比黃家三兄弟和他分享的更好看啊。
邱秋。鍾豫沒睜眼,卻好像知道他在看自己似的:我困了。
邱秋一愣:那就睡覺。
說不定要睡很久。鍾豫說。
我可以等你啊。邱秋自然而然地說:你可以一直睡,想醒了再醒。深淵的大惡魔經常一睡很久的,我也睡過很久。
鍾豫嘴角牽起,聲音從喉嚨深處傳出,有些含糊:反正其他人很熱鬧。
是的,邱秋點頭:大家都很熱鬧。
一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