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她全都懂!
這種人她見得多了,這種事她也經手多了。
王媒婆問道:“你妹子多大,長相如何?是雛嗎?”
何書銘剛想說肯定是雛,話到嘴邊又改了,一別經年,誰知道何淑婷還是不是雛?
從真定到晉陽,路途遙遠,她一個少女,又帶個孩子,是怎麼過來的?
十有八九就是用身子換的盤纏!
何書銘忙道:“我與妹妹是龍鳳胎,我們有六七分的相似,我妹妹是出名的美人,琴棋書畫無所不通。”
王媒婆多看了他幾眼,雖然瘦了點,窮酸了點,可五官還是不錯的,真若是龍鳳胎,那倒也算得上是個美人了。
王媒婆哼了一聲,對何書銘說道:“如果你妹妹相貌真的好,我手頭倒是有一樁好親事,就是不知道你舍不捨得。”
何書銘忙道:“你說說看。”
王媒婆說道:“就是柳西街的苟大戶他家的那個兒子,唉,那可是千頃地裡的一棵苗,苟大戶就只有那一個兒子,從小身體不好,因此耽擱了親事,苟大戶託我尋個出身清白長相漂亮的姑娘。”
何書銘心道,原來是個病秧子。
這不是比閻大舅給找的那個老頭子強得多嗎?
“聘禮呢?苟家肯出多少?”何書銘急不可耐地問道,他缺銀子,太缺了。
王媒婆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問的表情,笑了笑,伸出三根白白胖胖的手指頭:“這個數。”
何書銘大喜:“三千兩?”
王媒婆呸了一聲:“你想屁吃呢?你當你妹子是天仙嗎?三百兩!”
何書銘大失所望,只有三百兩?
何淑婷也太不值錢了。
他聽閻大舅說過,當初他們給何淑婷找的那個老頭子,應允的聘禮還有二千兩呢。
怎麼現在,就只有三百兩了?
其實何書銘不知道的是,苟大戶給出的銀子是五百兩,王媒婆從中抽了二百兩。
見何書銘嫌少,王媒婆說道:“你也不看看你們現在的處境,就你這樣的,難道還想讓妹子去當官夫人嗎?
如今可不比前些年,你這樣的破落戶,想要尋一門好親事不容易。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以前的孫家小姐,那可是官家小姐,還不是嫁了個小門小戶,聘禮才給了五十兩。
也就是苟公子身體不好,否則這樁好親事也落不到你頭上。
你若是嫌這門親事不好,我這裡還有一個,可就比不上苟家了,那個是填房,上面有四兒兩女,進門就能當祖母,聘禮是二百兩。
不比不知道,還是苟家的這個最合適吧。
對了,這親事可不是咱們說說就行了的,你還要把你妹子帶來,給苟大戶過目,人家相中了才行,相不中連這三百兩也沒有。”
何書銘腦子轉得飛快,三百兩,也夠他花用一陣子了,他可以用這筆錢換一身行頭,去那些文會詩會上一顯身手,結交新的朋友,再讓這些新朋友把他引薦給晉陽城裡的新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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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裡是晉陽,這裡有很多姓何的人。
看到他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他出自真定何家,頂多會以為他和那個何大壯一樣,是因為何苒才改姓何的。
何書銘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憑他的才學,他的談吐,他的相貌,他不但可以成為晉地名門望族府裡的清客幕僚,藉助他們的資源繼續讀書,即使不再參加科舉,也能在讀書人中揚名。
王媒婆是誰啊,她吃的鹽比何書銘吃的米還要多。
只是一眼,她就知道眼前的這個窮酸,怕是連賣妹子的錢怎麼花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