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戶籍會被當成流民,何家這身份不高也不低,算不上多好,可卻能給她一個身份。
少女笑了,這家還是姓何呢。
她喜歡“何”這個姓,以前她叫何苒,來到這裡後,她給自己取了一個新名字,她叫......何驚鴻。
或許是急著回真定,也或許是心疼那對金鐲子,總之,劉媽媽心煩意亂,沒有如先前說的那樣,在路上教她規矩,她也樂得輕鬆。
五日之後,馬車終於進入真定地界,劉媽媽終於有了精神,燕兒也像打了雞血一樣,說何家有多富貴,大老爺的學問有多麼好,閻氏的儀態有多麼端莊,還有那位假的何小姐何淑媛有多麼多麼的氣質超群,文采出眾。
劉媽媽一早就讓其中一名鏢師先行一步,去何家報信了,因此,當馬車在何家門前停下時,便有一個婆子帶同五六個丫鬟在門前迎接。
燕兒告訴她,這個婆子姓趙,是老夫人身邊的人。
少女被簇擁著去了老夫人的春暉堂,大老爺和大太太閻氏、二老爺和二太太林氏全都在這裡。
除了何家人以外,還有一個衣著體面,眼神精明的嬤嬤。
她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便齊齊落在她身上,劉媽媽一一介紹,帶著她給眾人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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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那位嬤嬤時,劉媽媽介紹她是武安侯府的史嬤嬤。
老夫人上下打量她,嘆了口氣:“這眉眼隨了勞氏,長得倒也標緻,就是太瘦了一些,聽說你受傷了?既然回來了,就要好生調養。”
大太太笑著說道:“這事兒交給兒媳,母親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瞟了一旁的大老爺和大太太閻氏一眼,重又看向眼前少女:“可有名字?”
聽說是在草臺班子里長大的,如果是那種桃紅柳綠的俗豔名字,是一定要改的,否則傳出去,被笑話的不是她,而是何家。
“我叫何苒,苒苒幾盈虛,澄澄變今古的苒。”何苒有副好嗓子,清靈悅耳。
她想,還是叫回何苒吧,她懶得再取新名字了,比起何驚鴻,何苒的名字更簡單,可以少寫一個字。
屋裡瞬間一靜,落針可聞。
還是何大老爺率先打破靜寂,聲音裡帶了二分遲疑,三分試探,五分擔憂:“你讀過書?”
“認識幾個字,戲班子有教,要背戲文用的,這兩句也是戲文裡的。”
何苒好心安慰,她只不過順口扯了兩句詩,看把何大老爺給嚇的哦。
也是,女孩子一旦多讀幾本書,就不容易搓扁揉圓了。
何苒的回答讓何大老爺鬆了口氣,原來是戲文裡的,那就無妨了。
“這是誰給你取的名字?”這名字也實在不像是戲班子裡會取的。
何苒目光哀慼:“把我抱走的人說,在我的襁褓裡有一條帕子,上面用血寫了一個苒字,所以他們便用苒字做了我的名字。”
屋裡再次安靜,何苒低眉垂目,都是演戲,再多一條帕子又如何,反正都是做給史嬤嬤看的。
良久,何大老爺用衣袖在眼角輕輕拭了拭,語聲悲慼:“那帕子是你生母留下的,可憐她剛剛誕下你便不得不與你生死永隔......”
一旁的大太太閻氏狠狠地剜他一眼,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老夫人的眉頭還是動了動,不悅地說道:“大郎,如今苒苒好不容易回來了,闔家團聚,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你也不要太過傷懷。”
“是兒子衝動了。”何大老爺垂首而立,瘦削的身子略顯佝僂,如同一隻被啄傷脖子的鷺鷥。
老夫人使個眼色,趙媽媽捧上一隻錦盒,老夫人將錦盒開啟,裡面是一對成色普通的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