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大?真定府最大的酒樓是驚鴻樓,京城也有一座驚鴻樓,不過是銀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東家,我聽表姐說,保定府也有驚鴻樓呢。”
何淑韻說得起勁,一抬眼,見何苒正星星眼地看著她,哇,你懂得可真多!
次日,閻氏便讓人來請何苒過去,何苒身上穿的,還是劉媽媽在成衣鋪子裡給她買的衣裳,淺綠的小襖,翠綠的裙子,同色翠綠的繡鞋,何苒低頭看了看,挺像一棵蔥的,只有蔥葉沒有蔥白。
閻氏坐在八仙桌前,雖然施了脂粉,可還是蓋不住眼下的烏青,再配上眼中的紅血絲,一看就是沒有睡好。
何苒行了禮,乖乖巧巧叫了聲“母親”。
閻氏卻沒有應,也沒有讓她坐下,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她:“你究竟是什麼人?”
是不是失憶她不知道,但眼前的人肯定不是燕兒口中的傻子。
傻子能三言兩語讓她在史嬤嬤面前沒了面子?
傻子能三言兩語就斷了她一條臂膀?
沒錯,劉媽媽就是閻氏的臂膀,雖然被她買下來了,可也只能安置在外面,想要回府那是不可能了。
在府裡,閻氏身邊少了劉媽媽,她做什麼都覺得不對勁。
閻氏現在恨不能撕了眼前這個假貨,相比於她的媛兒,眼前這個才是真真正正的假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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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閻氏冷如刀劍的目光,換來的卻是何苒的一臉無辜:“我是何苒啊,是您和父親千辛萬苦尋回的女兒,是何家的遺珠,是還沒過門的武安侯府世子夫人。”
“你你你......你也配?”閻氏覺得,眼前的這個假貨,是她見過的最無恥的人。
何苒覺得她應該表現得更加無恥,才能讓閻氏徹底記住她的無恥。
於是她眼冒綠光地看向閻氏頭上的金簪:“母親,您頭上的那支簪子,如果戴在我頭上,那我就更配了。”
“滾!”閻氏怒吼。
於是何苒果斷地滾了。
只不過她沒有滾回自己的住處,而是滾去了後門,她對後門的門子說:“母親讓我滾,這個家,我沒法待了,我找個地方上吊去。”
然後,她便像泥鰍一樣從門子身邊鑽了出去,等到門子反應過來,這位剛剛出爐的大小姐已經不見了蹤影。
門子怔了怔,天吶,出大事了,大小姐去上吊,還是他給放出去的!
不對,剛剛大小姐說了,是大太太讓她滾,對,大小姐若是真的死了,也是被大太太逼死的,後孃逼死了繼女,這是天大的事,趕緊去報告老夫人和二太太!
門子在路上遇到了燕兒,燕兒正在找大小姐,她就上茅廁的功夫,那位就不見了......
何苒先去了當鋪,把老夫人送她的鐲子當了一支,活當二兩,死當四兩,她選了死當,又和當鋪換了一把銅錢,
揣著銀子和那把銅錢,她找到一個代寫書信的攤子,借了紙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四下看了看,幾十年了,真定府變化很大,再說,去過的地方太多了,她也不可能記住每個地方的大街小巷。
她只好叫來一個小孩,給了他兩個銅錢,小孩領著她走了兩條街,朝著馬路對過指了指:“那就是驚鴻樓。”
何苒歪著腦袋,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樓宇,眼中都是滿意。
保養得不錯,幾十年的老房子了,看上去依然堅固,依然巍峨。
她把那張寫了字的紙交給了小孩,又摸出兩個銅錢,在手裡把玩:“把這張紙交給驚鴻樓的掌櫃,這兩個銅錢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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