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營裡,劉千戶帶走了一部分人,還有一部分人都在睡覺。
忽然,窗外傳來尖利的聲音:“不得了,出大事了,敵人打到軍營裡來了,兄弟們,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
正在睡覺計程車兵從夢中驚醒,衣衫不整衝出營房,長官也醒了,聞聲出去,卻聞到一股子焦味,猛一回頭,不好,走水了!
......
天光大亮,劉千戶讓人押著五十多名忻州軍回來,卻見千戶營裡亂成一團,一問才知,就在他出去之後,千戶營的軍備庫走水,雖然火被救下,可是軍備庫被燒了一半。
劉千戶大怒,不用問,這是符海搞出來的。
調虎離山!
更讓他生氣的是,符海居然跑了,沒有抓住!
劉千戶回到自己的營房,小妾哭著撲過來,劉千戶厭煩地喝道:“滾一邊去!”
他要寫信,不,寫狀子,狀告忻州符燕升偷襲蒲吾,傷他總旗,燒他營帳,毀他軍備!
一名副將憂心忡忡地提醒:“大人,屬下聽說符燕升與晉王交情甚密,您這一狀告上去,會不會牽連上晉王啊!”
劉千戶正在氣頭上:“牽連晉王又如何,若真是晉王指使的,那他就是在造反!”
話一出口,劉千戶便怔住了。
是啊,符海為何會突然闖進蒲吾,蒲吾雖然不是大地方,可若是晉王真的反了,蒲吾便是護衛京城的第一道門戶!
劉千戶忽然意識到,他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早膳之前,劉千戶已經修書一封,派人送往平山衛,這不是狀子,而是密函,六百里加急的緊急密函。
從蒲吾千戶營到平山衛沒有六百里,這道密函一個時辰後就到了平山衛指揮使汪旭的手中。
汪旭看完,細思之下,驚起一頭冷汗,此事太大,不是他能做主的,他叫來一名親兵:“你親自將此信送往京城,交給兵部的範閣老!”
汪旭是武進士出身,如今的兵部堂官範閣老是他當年的座師。
六百里加急的文書,在當天晚上便送到了京城,次日早朝,忻州衛夜襲蒲吾千戶營,燒燬兵備庫的公文,便呈到了御前。
年輕的皇帝看向下首的幾位閣老,首輔迎上皇帝詢問的目光:“陛下,廷議吧。”
幾位閣老留下,其餘人等退朝。
沒等閣老們走進御書房,慈寧宮裡的太皇太后便得到了訊息,忻州衛出兵蒲吾!
太皇太后一驚,手中正在把玩的一串小葉紫檀手串掉到了地上,一旁的女史嚇了一跳,連忙跪下將手串撿起,用帕子仔細擦了,雙手捧到太皇太后面前。
太皇太后沒有去接,嘆了口氣:“他果然是想反啊!”
大殿內鴉雀無聲,她們知道太皇太后口中的這個“他”是哪一位。
晉王!
自從晉王妃薨逝,太皇太后便再也不提晉王二字,每每提起,便以“他”字代替。
“來人,擺駕御書房!”
女史正要出去傳令,太皇太后又叫住了她:“算了,還是先宣鐘意進宮吧。”
這個時候,那些閣老們都在御書房裡,她若是去了,那些傢伙保不準又以“後宮不得參政”來噁心她。
雖然她現在重又回到人前,成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成了太皇太后,可是在那些老臣們眼中,她還是那個被太祖皇帝幽禁的閔後!
她不能讓那些老東西們抓住把柄。
鐘意很快便來了,除了錦衣衛鎮撫這個身份,鐘意還有另一個身份。
他的曾祖母姓閔,與太皇太后是堂姐妹,而他,論輩份要叫太皇太后一聲姨曾祖母。
“你去晉陽,悄悄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