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就是普通大戶人家,原本的忌憚沒有了,反倒多了幾分好奇。
且,何苒就住在仁義夫人府,因此,這些日子,金陵城裡但凡腿腳還靈便的,都要來這附近走一走,看一看,甚至還要靠近那條傳說中的黃線感受一下什麼叫刺激。
所以每天上午,這附近的人就特別多,就連府裡出去採買的管事,出門前也要偷偷照照鏡子,免得被小媳婦大嬸子老婆子議論他鼻子上的黑頭。
管事是從後門出去,並沒有看到前門聚集的人群。
此時,一位衣著整齊、油光水滑的年輕人,帶著一箇中年婆子和一個年輕姑娘,正在府門前跪求何大當家放了他家主子。
他家主子是何大當家的親祖母和親叔叔,昨天上門認親後便被不知去向。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有昨天來過這裡的,做證說道:“對,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一個老太太和一箇中年漢子,他們當時確實說是何大當家的親戚。”
“那看來這個小夥子說的是真的了,什麼不知去向,八成是正享福呢。”
“就是就是,人家正一家團圓呢。”
“胡說!一家團圓能不讓人回家送個信?還有啊,這可是何大當家的親祖母親叔叔,難道一直流落在外?何大當家在京城時也沒派人把他們接回去?”
“你們知道什麼啊,如果是體體面面的,何大當家怎麼可能不把他們接到京城享清福,我可聽人說了,何大當家那位祖母跟了一個老混子,給人家暖床呢。”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還聽說”
府門開啟,一個俏生生的丫鬟走了出來,對那三個泣不成聲的人說道:“老夫人說你們眼裡沒有主子,欺她年老體弱,還偷了她老人家的房屋店鋪的魚鱗冊,偷偷拿去放租,原本我還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刁奴,現在一看果然如此,來人,把他們帶進去,讓老夫人親自處置!”
話音剛落,便出來幾個健壯婆子,把這三個人拖了進去。
圍觀眾人:“我就說這三個不是好人吧,還真讓我給說對了,連老夫人的房子鋪子都去偷偷放租,現在還跑來這裡假惺惺,這種刁奴就該先賞頓板子。”
“那老夫人不是都去給老混混暖床了嗎?怎麼還有房子鋪子,老混混給的?”
“別瞎說,天下誰不知道何大當家出自真定何家,何家是書香門第,何大當家的父親也是有官身的,老夫人南下時肯定帶了不少錢財,置辦幾處房子鋪子那不是很正常嗎?”
三人被帶進府裡,不但沒有見到何老夫人和何三老爺,而且他們也被關了起來。
此時,何苒剛剛知道一件事,那便是給何老夫人當飯票的餘老頭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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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找到餘老頭的家,和他平時看場子的賭坊,全都沒有他的蹤影,算算時間,在何家母子來認親之前,餘老頭就不見了。
這時,小梨捧了三隻拜匣進來,其中一位是徽州巨賈宗祺,一位是金陵四大世家之一的胡家家主,還有一位是陳大公子。
這位陳大公子便是那位陳家主的長子。
而胡家主則是連夜匆匆從鎮江趕過來的,一路馬不停蹄,大腿都被磨破了。
至於胡家主為何會去鎮江,當然不是他嘴上說的過去檢視生意。
他是在何苒進城之後才去的鎮江,其實就是躲出去了。
何苒在江南樓設宴,請帖自是也有他的一份,不過他和兩個兒子全都不在,是他的堂弟胡四老爺來的。
表面看來,胡四老爺替他過來也算是體面,可是隻要稍一打聽便能知道,這位胡四老爺是庶出,屢試不第,在家裡毫無話語權。
遠在鎮江的胡家主聽說了那一晚的事,驚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