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錢多多帶著孩子回城。
先是找朗傑這裡協調了糧油、肉蛋等生活物資,讓人送到基地。
然後又到郵局打電話。
“錢老師來啦?”桑吉熱情打招呼。
現在整個臨芝城的人都認識錢多多以及農科院的人等,都知道在城外建蔬菜基地。
空閒的時候,大家還跑去城外看過,被壯觀的大棚震撼到。
“嗯,我來打個電話!”錢多多微笑回道。
“打吧!打吧!”桑吉熱情的不得了,這些漢人是來幫他們的,
錢多多打到鄉政府郵局。
“你是錢多多?不是說你爸他們到你那裡去了嗎?”電話那頭的郵局工作人員八卦道。
年前走的,這都四月初了,錢家老閨女咋還打電話來找錢老大?錢老爹他們出事了?
“我爸他們早就到了,一切都挺好的。
麻煩你幫我帶個信給我大哥,明天下午兩點鐘等我電話。”錢多多不想說太多。
國人的八卦之心太強烈,該問的不該問的都要問,沒完沒了。
“啊,沒問題!”那頭的人也沒覺得哪裡有問題,屁顛兒屁顛兒掛了電話。
“這麼快就打完了?”桑吉一臉笑容。
“嗯,約好了明天下午兩點通話。”錢多多有些無奈,但還是禮貌回道、
“這位女同志!等一下!”身後有人喊。
錢多多回頭,一位軍人朝著自己快步走來。
“你找我?”錢多多問。
“是的!”軍人微笑道。
跟丈夫一樣,面色黢黑,滿面風霜,嘴唇乾裂,手上指節粗大,長滿凍瘡。
“啥事兒?”
“聽說你們是蔬菜基地的?”軍人問。
“是啊!”
“我能去參觀一下嗎?”軍人提出要求。
錢多多打量著這位軍人,蔬菜基地只要是路過的人都在傳,也有跑去城外看,但從來沒人特意攔住自己的。
“我叫鍾志軍,是喜卡孜那邊的,昨天在招待所見你們在搬家。”軍人解釋道。
前天晚上入住,昨天一大早被樓下的吵鬧聲吵醒,一大幫人進進出出搬東西。
找服務員打聽,說是蔬菜基地的。
當時鍾志軍只覺得耳朵幻聽,這高原上啥時候弄出蔬菜基地了?
自己在這雪山上待了十年,還是第一次聽聞!
“哦,是喜卡孜的呀,難怪了!”錢多多恍然。
這一帶是三六一師的人,提起錢多多,人人都知道!
這位軍人很顯然並不知道錢多多的名聲。
“我能去看看嗎?”鍾志軍眼裡滿是真誠。
“可以啊,走吧!”錢多多點點頭。
“同志,你們最近的伙食咋樣啊?”路上錢多多問。
劉司令來了有一段時間,下面的伙食多少應該有改變了吧?至少豆芽、豌豆尖能吃上。
“基本就是土豆、蘿蔔!偶爾會有一兩次白菜。”鍾志軍老實回道。
“沒有豆芽、豌豆尖?”錢多多奇怪。
“豆芽、豌豆尖?”鍾志軍一臉訝異,“吃過幾次豆芽,同志,你咋知道?”
“?”錢多多怎麼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我是軍嫂,三六一師的,同志,你這是…”
“我回去探親,這兩天沒有車子,只能滯留。”鍾志軍憨憨笑道。
高原上的軍人長期與社會脫節,人人臉上自帶一種清澈和憨厚。
不是說他們的智商低,而是在他們的腦袋裡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算計,只剩下堅持堅持再堅持。
這裡真的太苦,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