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幾次迷迷瞪瞪醒來,看向後面的車隊,亮著的車燈首尾相連,宛若游龍。
山路內壁黑壓壓的,像怪獸張開大嘴。
錢多多看向車身外側,沒了灌木叢,全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好像車身懸在半空中,叫人心裡一緊,捏把汗。
“睡吧,沒事的!”羅盛勇輕輕拍了拍,輕聲道。
任何一個初次進山的人坐在車上都是這種感覺,總覺得車子懸在崖邊,讓人腳發軟。
有的路段路很窄,只能一輛車透過。
不過現在的路還算好走的,後面的路那才叫艱險。
第二天大家在顛簸中醒來,車子依然在前行,路不再平整,而是坑坑窪窪。
太陽日上三竿,明亮耀眼。
但不是平原內地感受的炎炎夏日,更像是深秋,空氣中透著清冷。
錢多多被尿憋醒,天冷了汗腺排汗少,尿多。
“再忍一會兒,前面不遠就到站點兒。”羅盛勇看妻子表情猜到要做什麼。
“嗯!”錢多多坐起身理了理頭髮。
一晚上靠著丈夫,睡得脖子僵硬,腰痠背脹腿發麻,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腿麻了?”羅盛勇伸手給妻子揉腿。
“哎喲,羅營長真是個細緻人!對媳婦真好!”崔大姐打趣道。
“多多跟著我受苦了!”羅盛勇笑笑。
“瞧瞧,誰要嫁了這樣的男人,吃苦又算什麼?”崔大姐爽朗地笑道。
“崔大姐,難道你家郭營長對你不夠好?”錢多多玩笑道。
“俺家老郭要是能有羅營長一半的貼心,俺呀,做夢都笑醒了。”
自家男人好是好,對自己沒話說,錢都寄回來給自己,但好像從來沒這麼細心體貼過。
也是,結婚這麼多年,也就探親兩次,加起來倆人在一起不過兩個月的時間。
回來就是幫著幹農活,時間總是一晃就過去,真沒有這種柔情蜜意的時候。
幾人說笑的時候,小蘇只是默默聽著,並不插話。
崔大姐跟錢多多他們相處了好幾天,而且崔大姐性格開朗隨和,很快相處融洽。
小蘇性格稍微內向一些,這會兒還有些拘謹,又不太熟,自然不好隨意插話。
說笑間,車隊在站點兒停下。
周圍荒無人煙,平地上孤零零的一個大院子,裡面有一排平房。
聽到外面的動靜,裡面出來兩個士兵,推著有汽油桶的小推車。
“大家下車洗漱,吃早飯!”羅盛勇大聲道。
婦孺們下車,全都奔著廁所去。
然後在水池邊洗漱。
車隊的戰士們沒有擠上前,而是忙著給車子水箱加水,檢查車輛狀況,排隊加油。
“嘶,這水可真冷!”軍嫂們冷不丁摸到水,沒想到冰冷清澈,沁人骨髓。
冷水抹在臉上,冰冷刺骨,一個激靈,人瞬間清醒。
“多多,真講究,擦香脂呢!”崔大姐瞥見錢多多洗漱後,給孩子和自己抹雪花膏。
“是啊,大姐,這裡紫外線強,不擦點兒會很快曬爆皮的,你也給自己和孩子們擦一點兒吧。”
錢多多仔細塗抹著,順手將瓶子遞給崔大姐。
“嘖嘖,真是講究!俺鄉下人皮糙肉厚,曬慣了,不用這金貴玩意兒。”崔大姐不以為意搖搖頭。
這些東西雖然買了大瓶裝的,但其實並不經用,自己都是省著用的,崔大姐不用錢多多就沒再勉強。
“盛勇哥,過來!”錢多多喊住洗漱完要去點餐的丈夫。
“啥事兒?”羅盛勇走過來。
“擦臉!”錢多多伸手將雪花膏抹在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