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銅駝大街上,路兩旁的店鋪如來時一樣,只是甄珠這次不光只看了,而是一個個地都進去掃蕩一番。
喬遷新居,居家過日子的東西什麼都短缺,米麵糧油、鍋碗瓢盤、被子被褥……除了這些必需品,甄珠還去成衣鋪,給自己和阿朗各買了兩套成衣。
阿朗的是一套棉布的短衫和褲子,另一套細葛布的,正好春末和入夏後穿。她自己買的則是扎染的藍印花布做的衣裙,一套藍底白花,一套白底藍花。
最後買的東西兩人都拿不下了,找了個挑夫才將東西都運回柳樹衚衕。
回到家,阿朗收拾歸置買來的東西,甄珠則拿出剛買的筆墨紙硯和顏料,吩咐阿朗不要打擾,便把自己關在廂房裡。
到了傍晚,甄珠才伸著懶腰從房裡出來,見買來的東西都已經被阿朗歸置地整齊有序,高興地拍拍他的頭:“很能幹嘛。”
阿朗嘴角綻出小小的笑意。
“不過我也不差。”甄珠眯起眼睛,笑地像只貓,“明天咱們就有錢了。”
阿朗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甄珠笑笑又拍拍他的腦袋,沒有解釋。
自然是不可能解釋的。
有美人兮
甄珠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悅心堂,臨走,還向方朝清借了幾本雜書以供消遣。
看著女子的背影走遠,方朝清才將目光又放到她留下的畫卷上。
這一次,他似乎看走眼了。
這個女子,豈止是略有些不同於一般市井女子啊。
不過,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搖搖頭,不再多想,又拿出書專心研讀起來。
春宮畫從來不愁銷路,更何況是那樣大膽新奇視覺刺激強烈的,沒過幾天,甄珠留在悅心堂的那副畫便賣了出去,賣價十兩,按照協議的四六分賬,甄珠得了整整六兩。
要知道甄珠買的那幢小宅子,總共也只花了一百兩。
方朝清親手將裝了銀子的木匣交給她,見她這次只一人來,怕她帶著這麼些銀子不安全,又派了個夥計送她回家,又道:“若還有新作,儘管送來。”
甄珠這一幅畫,悅心堂只一轉手便淨賺四兩,他自然是恨不得甄珠天天有新畫給他寄賣的。
甄珠笑眯眯地答應了,抱著銀子回家。
然後過去了好些天,一心等著甄珠再送新畫的方朝清,都沒等到甄珠再來。
又一日不見甄珠來,方朝清搖搖頭,心想估計那次她也是走投無路,才想著用這樣的法子賺錢吧。姑娘家的,畢竟要顧些臉面。
方朝清哪裡知道,甄珠就是個賺了錢就花,花完了再賺,錢還夠就堅決躺屍的性子。作為一個專欄作者,拖稿壓死線交稿是必備技能,更何況方朝清說地那麼委婉,連死線都沒有定,甄珠自然拖地理直氣壯。
六兩銀子,夠她浪些日子了。
再說,甄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減肥!
自從搬來柳樹衚衕,甄珠便沒讓自己和阿朗在吃食上委屈過,剛開始沒找到賺錢門路時,多少還省著一些,沒有大魚大肉地吃,但蔬果米麵都有。
阿朗之前長期吃不飽,瘦地跟排骨一樣,也不適合一下子就大魚大肉,因此甄珠開始便做些清淡好消化的,白粥白麵,青菜豆腐地做了幾天,覺著阿朗氣色紅潤了些,手裡正好也有了銀子,每日的飯桌上便都少不了肉了。
今兒糖醋里脊,明兒紅燒排骨,吃地阿朗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好。
而每當吃飯時,甄珠都給自己單獨弄一個小盤子,先撥一大盤熱量低的青菜,再數兩塊熱量高的葷菜,米飯盛小半碗,饅頭只掰半個,等把所有要吃的都擺在盤子裡了,再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些阿朗聽不懂的話:
“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