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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上前,只拉著阿朗站在柳樹後面,遠遠地看著,沒成想,沒一會兒柳樹前面來了個骨瘦伶仃蒙著面紗的女子,然後便近距離地看到那鶼鰈情深郎君多情,彷彿偶像劇一樣的場景。
至於後來眾人的議論紛紛,更是是讓她發現,合作那麼久,她卻似乎對他一無所知。聽著眾人說著他如何如何不堪,便是想幫他反駁也無力。
“唉……”
對著悠悠流動的洛水,她長長地撥出一聲嘆息。
“怎麼了?”阿朗關心地問她。
甄珠搖搖頭:“沒什麼。”她說道,臉上又恢復了輕鬆。
彷彿心事全隨那一聲嘆息,被流水盡數帶走。
沿著洛水河岸一直走,便能走到方宅。
前面僕人打著燈籠,方朝清牽著崔珍孃的手,路上有不平處便溫聲提醒她小心,崔珍娘每次都柔柔應了,聲音像浸在蜜裡一樣甜。這一路不算短卻也絕不算長,走了約莫一刻鐘,夜色中顯得愈加悽清的方宅便出現在兩人眼前。
方朝清鬆了崔珍孃的手,看著門微笑:“到家了。”
崔珍娘看著他鬆開的手,有些失落,心想這路怎麼不再長些,最好永遠也走不完。
門上同樣掛著大紅的燈籠,橘黃的燈光傾灑下來,照在方朝清臉上,他唇角含笑,眉眼含春,挺直的鼻樑被燈光勾勒出簡潔美好的側影,愈發顯得神清骨秀,狀如仙人。崔珍娘抬頭看他,一看便呆了。
彷彿又回到方才的河岸,他曜如明珠,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而她遠遠地看著他,連線近的勇氣都沒有。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耀眼了,久地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那樣遠遠地看著他。
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清郎,最近可是有什麼高興的事?”
崔珍娘忽然問道。
方朝清愣了下,隨即笑道:“果然瞞不過你,的確有件值得高興的事。”
崔珍娘雙眼一亮,便催促他說。
“幾個月前,我結識了一位畫師……”
方朝清便將與甄珠的合作道了出來,只是到底隱瞞了甄珠這位畫師是春宮畫師,為避免崔珍娘多想,他也下意識地沒有提及畫師的性別。
“……這位畫師畫技斐然,最難得的是獨樹一幟,尋常人根本無法模仿,雖然風格迥然,然在我看來,她的畫作並不遜於當世幾位大家,悅心堂只需幫她打響名氣,到時一幅圖動輒上百兩銀子,悅心堂抽四成,賣一幅畫便抵得過往日賣一個月的書畫。”
“更重要的是,以後她只將畫供給悅心堂,如此悅心堂變成了能得到這位畫師作品的唯一途徑,到時悅心堂所能得到的……可不就僅僅只是賣畫的抽成銀子了。”
方朝清雙眸如星,說到最後,眼裡都有星光在跳躍。
是的,這才是他最看中的地方。
一幅畫,畫師再怎麼備受追捧,也不過是一幅畫,頂多賣個上百兩銀子,但甄珠的春宮圖的用處並不只是用來賣錢。
達官顯貴中,喜好收藏春宮的不在少數,許多下官拍上官馬屁,甚至都會蒐羅繪製精美的春宮圖。而等甄珠的春宮圖為世人所知,其必然會成為達官顯貴間最走俏的貨品,但偏偏這貨品只在悅心堂有售。
如此一來,悅心堂可以藉此攀上的人脈和關係,便遠遠不是簡單的銀子所能表述的了。
以往他做過許多次生意,每一次都搞砸,固然有他不善經營、時運不濟,甚至小人陷害的緣故,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卻是他根基太淺,尤其在這無親無故的洛城,沒半點依仗,出了事便只能自己硬抗,然而他無根無基,哪裡抗得過去,最後自然次次失敗。
後來他死了心,不再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