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實在用不慣這種土磚砌的鍋灶,平日燒火也都是阿朗做的,這會兒搗騰半天,連火都沒引著。
阿朗見了,便將她趕到一旁,自己坐到了鍋灶前,沒幾下,灶膛裡熊熊燃燒起來,火光照地他臉頰通紅,汗一顆顆地往下淌,甄珠看著心疼,就讓他別燒了,他坐著不走,說:“沒事,熱點算什麼。”
甄珠拗不過他,只得看著熱水差不多了,便讓他趕緊離了鍋灶,去外面涼快些。
阿朗卻又幫著甄珠把水倒進她臥房的浴桶裡,一切收拾好了,才自己去了院子裡沖涼。
原本甄珠是讓他也用熱水洗的,但他卻覺得熱,天氣熱,身體更熱,哪裡還要用熱水。往常他還聽甄珠的話用井水摻著熱水,今兒卻總覺得必須得用涼水才舒服。
沁涼的井水兜頭一澆,從方才見了甄珠起,身體裡腦子裡那莫名其妙的燥熱便似乎都褪去了一般。
一定是今天天太熱了。
他想。
屋裡,見阿朗走了,甄珠脫了紗衣,將整個人沉入溫度正好的水中,泡了一會兒,才開始仔細清理。
藉著燭光,她一眼就看到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都是被何山用蠻力抓出來、啃出來的,當時不覺得痛,這會兒才覺得面板有些疼癢,便不由微微皺了眉,心裡想著下次一定要他注意些力道,偶爾的蠻力可以當情趣,可若每次做完都跟被打了一頓似的,她才沒那個愛好。
她天天洗澡,身上其實不髒,只是出了汗,用水沖泡下便好,但那隱私之處還有東西沒來得及清理,泡澡主要還是未清理那處。
一邊清理,一邊想起了離開妓院時,那個把臉抹地跟堵白牆似的媽媽的話。
“……既然從良了就好好過日子,只是若是想嫁人,就得擦亮眼睛好好找,得不嫌棄你出身,還得不嫌棄你不能生娃,要真有這樣的男人,你遇上了就牢牢抓住,要是遇不上,寧願孤零零地過一輩子,也別隨便找個人嫁了,不然啊,有的你後悔!”
“……你也別怨媽媽當初狠心,逼你喝那斷子絕孫的藥,要沒那藥,你當這會兒你還能好好站著哪?娃生下來不是直接掐死就是給人糟踐,你能受得了那苦?再說要是不喝藥,那娃還不得一個個地生?待在這種地方,幾個女人能受得住?那些沒喝藥的,就沒一個不是落了一身病的……”
那個叫金桂的媽媽似乎對原主頗有感情,拉著她嘮叨了許多,她才得知,原來原主,乃至那妓院裡許多妓女都是早早喝了絕育的藥的。
也是因此,甄珠今天才沒什麼顧忌,沒做任何避孕措施便直接跟那鐵匠辦了事兒。
雖然從結果看倒是方便她了,然想起往事,甄珠還是搖了搖頭。
她是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對孩子從沒什麼執念,上輩子活了二十多年,從未想過結婚生子,預想的未來裡也從沒有丈夫孩子的位置,因此倒也沒覺得穿到珍珠姑娘身上,發現壓根不能生後有什麼吃虧。
她搖頭,只是為原主珍珠姑娘。
主動放棄生育權和生育權被動被剝奪,雖然結果是一樣的,然而性質卻是完全不同的。
起初甄珠還能感受到原主的一些情緒,在那媽媽說出她不能生時,甄珠清楚地感受到原主殘存的意識裡悲傷的感覺。
珍珠是古代女人,必然不會像她一樣想得開,況且從那金桂媽媽口中,她還得知珍珠姑娘似乎一直記掛著一個恩客,總幻想著從良後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
然而一直到死,珍珠姑娘的願望都沒實現,不知是因為那恩客遲遲不來,還是別的原因,總之她絕望了,親手斷送了自己的生命,然後軀殼留給了她這個異世來客。
想起往事,甄珠有些唏噓。
不過,這唏噓也不過片刻而已,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