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日頭落下,月黑風高,一條黑影從圍牆翻過,瞅準了一間點著燈的屋子,見那窗戶開著,撐著窗臺便跳了進去。甄珠正收拾畫稿,準備睡了,猛然聽得有什麼東西落地,還沒來得及轉身便被人摟住。
何山喘著粗氣,什麼都來不及說,就把人壓在牆上,直奔正題。
甄珠先是慌了一下,認出是他,便放下心來,雖背部抵著牆有些難受,可好歹身子痛快,見男人什麼都不說就蠻幹的樣子,也放棄了跟他交流,反手摟住他精壯的腰身。
左不過是肉體的歡愉,還要說什麼交心的話。
又是一夜雨驟風狂。
底線
那日後,何山便經常夜裡翻牆來找甄珠。
小院的院牆並不高,兩米多的樣子,牆邊還有棵棗樹,何山身高腿長,蹭蹭跨幾步就能翻過來,翻地多了,牆頭上都被他蹭出了痕跡。
阿朗年紀小,睡得熟,每次何山來時他都已經睡了,因此竟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只是即便甄珠何山來往地再隱秘,白日裡兩人雖然只有幾次交集,那股親密的氣氛卻也騙不了眼尖的人,暗地裡便有些流言,只是還沒傳到當事人耳朵裡。
何山食髓知味,恨不得每日都翻牆偷香,甄珠樂得不出門便有人幫她解決生理需求,因此也就預設了他這樣爬牆的行為。
轉眼盛夏過去,秋氣襲來,小院的柿子和棗子都相繼熟了,結了紅通通黃澄澄的果子。何山爬牆時就能摘到棗樹低處的果子,他有時隨手摘了,,卻是手繪的奇特標記,等閒人模仿不來,也算是風月庵主人的一大特色了。
“這個標記究竟是什麼意思?”方朝清指著畫作右下角,那個用硃筆描畫出的標記,笑吟吟地問甄珠。
在畫作上加上個人的特殊標記,這還是方朝清的建議,但他原本想的是印章之類,還想著去哪裡給她找個好章子,誰知她自個兒畫了個標記,雖然只是個小標記,卻正是用她那獨特的繪畫手法,如此倒是更加獨一無二,吸引眼球,也難以模仿。
甄珠看著他手指的地方,不由捂了嘴笑。
其實沒什麼神秘的,不過是她姓名首字母“zz”的花體字,再加上一些小設計變形罷了。
穿越前她大多在外國藝術圈裡混,但她中文名字發音對外國人來說很困難,她又不願用外文名做正式的藝名,便折中用了“zz”,簡單好記,外國人也不會發音困難。這個花體的“zz”,便是她那時給自己設計的。
那時候這是很常見的,明星都找人給自己設計簽名呢,但是在這古代,流行的是各色印章,許多流傳已久的名畫上恨不得蓋上七八九十個紅戳戳,這般經過設計後的簽名,尤其是如同鬼畫符的字母簽名,倒顯得別樹一幟了。
“意思就是我,我的名字,zhi-en-zhen,zhi-wu-zhu。總之,這個符號代表的就是甄珠啦。”
她把“甄珠”兩字用拼音的方式念出來,卻沒解釋拼音是什麼。
她也沒法解釋,那可是一整套知識體系,她才沒那耐心教古人拼音。
好在,方朝清點點頭,並沒有尋根問底,而是爽快地接受了她這個解釋。
這反應讓甄珠又笑眯了眼。
跟他相處就是愉快。有分寸,知進退,關鍵腦子還聰明,相處以來竟然還沒發生過因時代不同產生的代溝問題,偶有他不能理解的,他就會認真聽你解釋,跟你探討,理智冷靜,處事有方,簡直讓她對古人的整體評價都上升了一個大臺階,並且檢討自己之前是不是潛意識地對古人有偏見。
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對比,她也知道方朝清是特例。
古人未必沒現代人聰明,但時代造就的烙印卻足以讓古人的觀念乃至思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