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個點,太后估計還在寢殿吧。
可是,為什麼一大早地剛起床就召她畫像?
甄珠滿腦子疑惑不解,還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然而,此時除了聽命行事外,似乎也別無他法可想。
就這樣一路沉默地到了太后寢殿,直到進了太后的寢室。
外面天色未明,但寢室裡並不昏暗,只因有數只兒臂粗的紅燭燃著,滴下的燭淚已經積滿了燭臺,將燭身也纏上一條條淚一樣的痕跡,看那樣子,分明已經燃了很久的樣子。
紅燭高照中,太后坐在梳妝檯前,只穿了一件寬鬆的銀紅撒花袍子,長及腰臀的發披散著,身上無一件飾物,柳眉淡淡地描過,唇上卻用了平日從未用過的大紅胭脂。聽到聲音,太后扭頭看她。
甄珠不禁眨了眨眼。
然而再眨眼,眼前的景象依舊未變。
那坐在梳妝檯前的女人,幾乎完全沒了白日裡的古板和冷硬,柔軟鮮豔的衣著和簡單又嫵媚的妝容,將她身上女性的一面完美地烘托了出來。
更不用說那臉頰上猶殘存的紅暈,還有那熟悉的……
聞著空氣裡那熟悉的味道,甄珠的臉色陡然煞白。
太后卻儼然心情很好的樣子。
“甄畫師。“她叫到。
“勞煩你,再給本宮畫一幅畫像吧。“她坐在那裡,笑吟吟地對甄珠道,聲音前所未有地柔軟,極符合她現在的模樣,連出口的話語,也客氣地像一個普通婦人請畫師為自己畫像一般,而不是一國太后的身份。
甄珠咬緊唇,低頭答了聲是,才在距離太后起碼五步遠的地方支起畫架。
太后卻開口道:“甄畫師,離近些。”
“這天還沒亮透,再這麼遠,你豈不是看不清本宮。”
甄珠只得依言往前挪了些。
而往前一挪,自然便更清楚地看到太后的形容。
那迥異於白日的風情和柔軟,也更加強烈地撞進甄珠的眼眸。
甄珠只抬頭匆匆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
這一眼,卻叫太后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