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著:“拒絕當然可以,雖然的確會費些功夫,但也無非多費些口舌,被刁難一番,但對方也不是不講理之人。”
“所以,只要你不想,便可以拒絕。”
他看著她,在“拒絕”兩個字上下了重音,雙眼好不躲閃地看著她,叫她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既然可以自由選擇,那麼……
是冒著失去自由的風險搏一個一步登天快速成名的機會,還是小富即安穩紮穩打繼續用畫一點點拼搏?
甄珠託著腮,只思考了一瞬間。
對她來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几乎根本不需要思考。
她抬起頭,對方朝清笑:“我拒絕。”
她看著方朝清,雙眼明亮。
方朝清也看著她。
“好。”
他說道。
既然她做出了選擇,那麼,接下來的狂風暴雨,就該他來面對了。
——
方朝清走後,甄珠的生活一如往常,只是方朝清臨走前吩咐她最近都不用讓下人去悅心堂送畫了,說最近賣的畫有些多了,要控制些數量,讓市場再飢渴些。
又勸她無事最好不要出門,說最近為了選美人的事滿城風雨,她雖然不在待選之列,但保不準有人渾水摸魚。
甄珠覺得他這話說得有理,便乖乖聽話窩在家裡,每日畫畫,無聊了也只聽萍兒說外面的趣事解悶。
唯一的好訊息,便是她又收到了阿朗的信。
信上阿朗說,他的腿已經完全好了,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也能正常用腳腕發力,而且他如今得了提拔,已經入選了太師府的護衛隊,據說表現好的話,便能被授官。
看到這裡,甄珠自然是高興的,只是,目光再往下瞥,看到信的末尾,便不由愣了一下。
信的末尾,阿朗說,他想接她去京城。
少年的措辭小心而謹慎,沒有一絲強迫,還有一些小心翼翼,似乎是因為覺得自己如今還不夠強大,甚至還沒有官身,便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又剋制不住思念她的心,所以貿貿然地開口,又小心翼翼地說不急在現在,等再過些時間,等他做了官,能夠賺錢養她,能夠保護她,那時再來也不遲。
厚厚的書信裡,少年思念的心情透過一筆一劃清晰地傳達出來。
甄珠看了,有些窩心,卻只是笑著搖頭。
她也有些思念阿朗,思念當初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
然而這並不足以讓她改變自己如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