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個安王?”
他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裡閃爍著兇意,似乎她說一個“是”字,就會伸出手,將她扼殺一般。
甄珠笑。
“你想多了。”她說道,聲音十分平靜。
計玄仔細看她的臉,試圖在她臉上尋找一絲說謊的痕跡,然而卻沒有找到。她看上去很正常,即便他提起安王,她臉上也沒有什麼波動。
但是,感覺不對。
似乎……有哪裡不同了。
可是,哪裡不同了呢?
他皺著眉,苦苦思索。
然而,還沒思索出結果,她的聲音忽然又在耳邊響起,這次明顯離得近了一些。
“為什麼你總是皺著眉?皺眉不好看。”女人的聲音軟軟的,暖風一樣在他耳邊徐徐地吹來,有些溫熱。
計玄抬頭,便發現女人已經坐起身,身子微微前傾,繃成了一道漂亮的曲線,而那雙潭水一樣的的眼睛,則正認真地看著他的臉,目光落在他眉頭。
他猛然後退,眉頭皺地更緊了。
女人笑了起來,笑聲仍舊是軟軟的,還帶著些嬌。
計玄瞪了她一眼,隨即轉身,大步地邁出了院子。
左右她在這裡也不會出事,與其守著一個女人,他還不如出去,看看有什麼能幫到義父。
計玄越走越快,直到離那院子很遠了,卻忽然頓住腳步。
他想起來她哪裡不同了。
——她似乎,完全不怕他了。
計玄
“守城結束了麼?”
計玄一踏進院子,就聽到女人這樣問他。
她的目光直直地望著他,從他甫一踏進院子開始,就像巢裡的雛鳥看到歸來的親鳥,目光裡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別的人,別的物,直白專注地近似於無禮。
他下意識地皺了眉,然後便又想起那次她說,皺眉不好看。
於是眉峰又下意識地舒展了一些。
他看向她,她依舊用那樣的目光看著他,又問了一次:“守城結束了?討逆軍退了麼?”
是因為這幾天義父也沒有來,而他是她唯一能夠接觸到外界訊息的渠道,所以才這樣期盼他的到來,才那樣看著他吧。計玄這樣想著,臉色才微微自在了一些,回答道:“嗯,逆軍已退。”
頓了一下,他又道:“義父親自上城牆守城,又受了些傷,好在並無大礙,反而大大鼓舞了士氣,才將逆軍打退。
得到想要的答案,甄珠便沒什麼興趣了,淡淡地“哦”了聲,剛剛前傾的身子便又縮回搖椅上,她衣衫單薄,搖椅寬大,一縮回去,愈發顯得身子小小的一隻。
計玄又皺起眉來,想起方才婢女稟報的情況。
這幾日守城到了關鍵階段,尤其義父居然決定親自上陣守城,他放心不下,一直貼身保護著義父,對這邊自然就顧不上許多了,直到昨日逆軍終於退去,他才有餘暇關心這裡,然後便聽婢女說,她這幾天吃地很少,也不說話,白天就搬個搖椅躺在院子裡,一躺就是一整天,對什麼都沒興趣,義父為她準備的各種珠寶首飾,華衣美服,她看都不看一眼。
最重要的是,短短几天,她就瘦了許多。
他看向她的臉,發現前幾天還飽滿如蘋果的臉頰,此刻赫然已經瘦削許多。當然,仍舊是好看的,甚至以時人以瘦為美的審美來看,現在弱柳扶風似的她比之前有些豐滿的樣子更惹人憐惜。
然而他皺起了眉。
義父把她交給他照顧,他怎麼也不能把人給照顧瘦了。
他說道:“飯菜不合口味?喜歡哪裡的菜?我找廚子給你做。”
甄珠愣了一下,旋即失笑,搖搖頭,淡淡道:“不用,飯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