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無一處不美。
怪不得清郎喜歡她呢……
崔珍娘緊緊盯著對方,然後便見那女子在看清她面容的一瞬間,如幾乎所有人一樣,露出愣怔的表情。
可是,那愣怔只是一瞬即逝,對面女子的神情很快恢復了平靜,然後用那種毫無異樣的,彷彿她看得只是一個普通人的目光看著自己。
被這樣的目光看著,崔珍娘小小的眼珠呆了下。
片刻後,她眨了眨眼,按著最標準最無懈可擊的姿勢,向甄珠行了福禮,瘦弱的身子彎下時,彷彿風一吹便會折斷的乾枯的葦草。
她彎著腰,聲音細弱,裡面含著十分的歉疚和不安:“甄姑娘,很抱歉冒昧登門,我……是清郎、方朝清的妻子,我姓崔,小名珍娘。”
看著那瘦削如骨的身子朝自己行禮,甄珠忙扶起她,讓她坐下:“方夫人請坐。”又揚起笑,對那明顯侷促不安的女子道:“我叫甄珠。”
看著她的笑容,崔珍娘又呆了一下。
終於寒暄過後,兩人分別坐下,甄珠便詢問起對方來意。
她詢問的話聲一落,便見對面的女人紅了眼圈,裂成四瓣的嘴像脫了水的魚,急促地一張一合,整個身子也都顫抖起來。
甄珠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還未來得及做什麼,便聽“噗通”一聲,對面的女子竟然朝她跪了下來!
完全沒有預料到對方會是這樣的反應,又是第一次被人跪,甄珠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後,趕忙上前,想要扶崔珍娘起來。
然而崔珍娘卻推拒著不願起身。
“不、甄姑娘,您讓我跪著吧,我、我……”她強忍著顫抖說著,眼裡淚珠在打轉,隨即說出一句叫甄珠愣在當場的話;
“我請您、請您幫幫我相公!”
甄珠眼睛眨了眨,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後,瞬間蹙起眉頭,問道:“方夫人,您的話什麼意思?方老闆怎麼了?”說著又要拉崔珍娘起來。
崔珍娘瘦弱的身子終究還是抵擋不住甄珠的力量,被拉了起來,強制按在椅子上。
她顫抖著,一句一頓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幾天前,相公的鋪子來了幾個客人……”
從計都的屬下造訪悅心堂開始,崔珍娘將這幾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那些方朝清隱瞞著甄珠的事,比如所謂客人根本不是什麼普通客人,而是權勢滔天的計太師,又比如所謂貴人更不是什麼普通貴人,而是一國太后。
而在選擇拒絕計都,拒絕太后的徵召,隱瞞“風月庵主人”的身份之後,不出意料的,方朝清遭受了極大的壓力。
在絕對的權勢壓迫下,任憑他再怎麼智計百出,想出再多拒絕的藉口,似乎也不過多拖延幾天罷了。
“……相公已經被太師逼地沒有辦法了,悅心堂被計太師的手下守著,來往的客人都被嚇唬走,官府三天兩頭上門刁難,相公這幾天一直愁眉不展,我再也沒有見過他笑了……”
“……我怕、我怕相公再繼續硬撐下去,太師會使出更多手段。聽說那計太師以前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敢違抗他的都被他殺死了,相公若還是、還是……”
說著說著,崔珍娘便哀哀地哭泣起來。
“甄姑娘,我知道,相公為您瞞著身份,定然是不願為富貴折腰,可是……相公又何其無辜……”
她抬頭看著甄珠,盛滿淚水的、小小的綠豆一樣的眼睛裡,毫不隱藏著心底的擔憂和哀求,像被逼上末路一般,而甄珠就是她唯一的救贖。
“甄姑娘,我求求您……”
……
從崔珍娘一開口說出所謂為貴人畫像的真相,甄珠便一直愣著沒有開口。
還未從方朝清竟然騙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