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語氣依舊堅定。
“阿朗,進來。”她說道。
阿朗聽話地走進來,坐下,看著對面甄珠的面孔,腦子裡卻還有些愣愣的。
事實上,方才她那模樣,不止芙蕖沒見過,他也沒有見過。
冰冷的,堅硬的,沒有一絲柔軟,一點也不嬌柔。
不像平日嬌花一樣的她,反而像棵大樹一樣,將他擋在身後,為他遮去風雨。
她在……保護他。
“阿朗?”甄珠有些疑惑地喚了聲。
阿朗抬頭,看著她那不知為何刻意用脂粉掩飾地不如平日耀眼的容貌,胸口同時湧動著一股暖流和疼痛。
“我沒事,姐姐。”他壓下心裡所有的思緒。
“我只是……”,他微微抿起嘴角,見面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笑地兩邊臉頰上的酒窩清晰可見,“……見到你,太高興了。”
甄珠失笑:“傻孩子。”
阿朗皺眉:“姐姐,我不是孩子了。”
甄珠看著他,旋即認真地點頭:“嗯,阿朗的確不是小孩子了。”看著他即便坐下也比自己高了許多的身軀,和那張已經長開的臉,的確已經無法將眼前的少年當成小孩子了啊。
只看外表,他甚至比阿圓還顯得更成熟一些。
當然,就算是比心理,搞不好也還是阿朗更成熟一些。
甄珠默默在心裡吐了個槽。
阿朗自然不知道甄珠此時心裡想什麼,只是聽到她說自己不是小孩,便不由又抿起了唇,臉上的酒窩更深了些。
甄珠微笑:“阿朗,跟我說說你來京城後的事吧……”
雖然每次寄信,阿朗都寫地長長的一封,將京城所欲所見都細緻地寫給她看,但寫地再細緻,也終究不如聽當事人當面說更直觀,更何況,有些事信裡也說不清楚。
尤其是她原本並未太在意阿朗是如何得了計太師青眼的,但在知道了原身珍珠與計太師的瓜葛,且親身體驗到計太師是怎樣一個人後,便想要了解地更多一些了。
阿朗點頭,鉅細無遺地述說起來。
從離開洛城路上的遭遇,到考武舉失敗,到鏢局生活的不易,到與人爭執將人打傷卻機緣巧合被計太師看中救下……
聽到他說與鏢局的人發生爭執後打架,甄珠不由皺眉,略微遲疑了下還是問道:“阿朗,能告訴我,為什麼跟那人發生爭執麼?”
這事他之前寫信時就說過,但當時便只是一筆帶過,並未細說,後來甄珠寫回信,想著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便也沒再問他。但現在面對面地,她便忍不住問了。
雖然那件事最後是因禍得福了,但若是沒有計太師出現,阿朗的結果會是怎樣呢?他一個人在京城無親無靠,將人打傷後,很大可能是會面臨牢獄之災,而那對他的打擊將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