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清笑笑:“他會想明白的。不說這個了——”
說著,他掏出那隻木雕的小老虎,信手朝阿圓拋了過去。
“什麼東西?”阿圓嘟囔著接住。
“給你玩兒的。”方朝清道。
阿圓低頭一看,貓眼登時瞪圓,差點氣炸:“你當我幾歲啊!”
方朝清撓撓頭:“哦,忘記你已經長大了。”說著,還露出些惆悵唏噓的模樣。
阿圓眼睛又一瞪,正要說話,方朝清臉上的笑忽然消失,鄭重其事地看向他。
阿圓一愣。
方朝清認真地看著他:“阿圓,你長大了,所以,哥哥交給你一件事:陪父親母親回南陽。”
阿圓張大了嘴。
似乎沒看到阿圓的驚訝,方朝清繼續道:“南陽如今還未亂,以方家還有林家在南陽的底蘊,便是計太師想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更何況他如今根本騰不出手,所以如今南陽到是個安全之所……最遲明日你們便走,偽裝成商隊,我央了一位好友,他會派人將你們護送到南陽地界……到了南陽,本家自會有人接應……到了本家,你看著父親,還有那幾個,不要讓他們妄動,一切待到局勢穩定了再說……”
他細細吩咐著,將一路上以及回去後的規劃全都安排妥當了,阿圓只需照做便可。
阿圓耐著性子聽完,咬緊了嘴唇,有些憤怒地質問:“那你呢?既然南陽那麼好,讓我們都回去,你不一起回去麼?留在這兒陪著你的好妻子好岳丈?為他們出謀劃策出生入死,好為爹和我‘贖罪’?讓他們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
方朝清一愣,旋即嘆息著,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阿圓想要躲,卻還是沒躲,被拍了個正著。
“阿圓,你記住,我不是為你和爹‘贖罪’,你犯的錯,那次刺殺就已經完全抵消了,你不欠珍孃的,我也從未因此而責怪你。至於父親——”他笑笑,“這種事,無關對錯,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他站崔相,固然有崔相看起來更正義以及崔珍孃的原因,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相比計太師和太后,他更相信崔相的能力。
不論是奪權的能力,還是治理這個國家的能力。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走?跟著崔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命了,我可不信他真的一點不介意爹的事,他可最會演戲了。”阿圓嫌惡地說道。
當年大家還不是都信了他跟崔珍娘斷絕父女關係?演地那麼活靈活現,結果卻全是假的,還暗地裡幫著女兒打壓女婿,只為了消磨女婿的意氣,好讓他甘心留在他那個醜女兒身邊。
阿圓堅信,崔珍娘做的那些事,崔相肯定也都知道,而且授意了手下人配合。
一想起這個,阿圓就嘔地不行,因為他那些幼稚的、想逼方朝清放棄經商的手段,卻恰恰合了那兩父女的心意,讓崔珍娘藉著他的手更加消磨了方朝清的意志。
方朝清之所以五年來一蹶不振,不全是因為崔氏父女,他也是幫兇。
阿圓低下頭,難過了一會兒,才又對方朝清道:“哥,我們一起回南陽吧,南陽是咱們方家的地盤,這裡和京城,就留給他們鬥好了,管他什麼太師什麼崔相,讓他們自個兒狗咬狗去,沒一個好東西!”
方朝清無奈地笑了笑。
見狀,阿圓瞪圓了眼,質問道,”難道你還是不想離開那個崔珍娘?前幾天不還跟我說你想開了,要跟她攤牌?”
猛然想到什麼,阿圓恍悟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她爹逼你不許不要她?!怪不得這幾天都不見你去官衙,一定是崔相搞得鬼!”
方朝清嘆了一聲:“阿圓,我跟珍孃的事你不用管,我會把話跟她說清楚的。而且,我也不是因為她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