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哭了一聲,就響起剛剛華大小姐說的話來,她連忙止住了哭聲。
“仔細說說,你和鄭茴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喜歡幽蘭書坊的幽蘭嗎?關你什麼事?”華靜瑤問道。
聽到華靜瑤提起幽蘭,翠屏姑娘臉上現出恨意,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狐狸精,她怎配得上鄭郎的喜歡?若不是她迷住了朱老爺,這會兒還在春山書坊裡受磨磋呢。奴家也是青縣人,與鄭郎早就認識,只是那時奴家年紀小,鄭郎家有悍妻,擔心把奴家抬進府裡會受那母老虎的折磨,想把奴家養在外面,偏偏奴家的老子不肯答應。後來奴家的老子攤上人命官司,奴家的娘稀裡糊塗地就把奴家賣了,那陣子鄭郎剛好出門做生意,沒在青縣,待到他回來時,奴家早已被賣來了這煙花之地來到京城,原以為與鄭郎此生再無緣相見,誰想到那日竟在胭脂衚衕裡遇上。”
翠屏說得悲從中來,嚶嚶嚶地又哭了起來。
不遠處,李真怒目而視,已經握緊了拳頭。
原本他那個好姐夫一早就想養外室了,而且還對外說他姐姐是悍婦!
翠屏姑娘的聲音又在繼續:“奴家雖然入了那不堪的地方,可奴家和幽蘭不同,奴家還是囫圇身子。鄭郎憐惜奴家,想要給奴家贖身,帶奴家返鄉,從此過那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日子。前兒個,鄭郎便與媽媽談好了價錢,只等著家裡把銀子送過來,就給奴家贖身了。”
李真的臉色更加難看,這個清倌人說得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在昨天,鄭茴的確寫過家書,還是由他託了同在國子監讀書的許同窗幫忙寄信的。
許同窗的父親是禮部侍郎許大人,許同窗拿著許大人的官憑,寄信可享六百里加急。
鄭茴說要與朱玉一起入股一宗生意,急需銀子,要讓家裡速速把銀子送過來。
若不是鄭茴說這銀子有急用,李真也不會厚著臉皮去求許同窗幫忙寄信。
許同窗是侍郎公子,李真與人家並不是很熟。
卻原來鄭茴口中有急用的銀子,並不是用來做生意的,而是要給清倌人贖身!
華靜瑤叫過史乙,讓他速到胭脂衚衕核實兩件事,一是幽蘭書坊的汗巾子,二是秀雅書坊裡清倌翠屏贖身的事。
胭脂衚衕與江南春只隔著三條街,史乙一來一回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幽蘭書坊的那個幽蘭姑娘,她說她是您的人”史乙強忍著沒讓自己笑出來。
華靜瑤也笑了:“虧她還記得這事啊,行,就算是吧,她怎麼說?”
“她說朱玉是她的金主,她能給自己贖身自立門戶,也是多虧了朱玉。朱玉時常會帶客人過來,鄭茴和那位向舉人,都是朱玉帶過來的。汗巾子也的確是她送的,朱玉一早就有,向舉人和鄭茴的是前天才送的,可是昨天晚上,她發現鄭茴身上的汗巾子換成大紅灑花的了,幽蘭為此還和鄭茴使了小性子,說鄭茴一準兒是把她給的汗巾子轉送給別的小妖精了,於是她便把那條大紅灑花的解下來扔了,又重新給鄭茴繫上了她專用的青蓮色汗巾子。”
華靜瑤點點頭,笑著說道:“這就對上了,做為定情信物,鄭茴和翠屏姑娘交換了貼身的汗巾子,鄭茴身上原本的那條青蓮色汗巾子繫到了翠屏身上,而被幽蘭扔掉的那條大紅灑花的,想來就是翠屏的,而現在我們在死者身上發現的這條汗巾子,則是幽蘭後來給鄭茴繫上的那一條。”
史乙繼續說下去:“小的又去了秀雅書坊,秀雅書坊的媽媽說了,鄭茴確實與她談好了價錢,只不過鄭茴要買的不是隻有翠屏一個,還有秀雅書坊的兩個頭牌之一的若雅姑娘。秀雅書坊得名於兩大頭牌,若秀和若雅,若雅姑娘年紀大了,早就想要從良,她的身價是五千兩,鄭茴與那媽媽一番討價還價,五千兩一文不少,媽媽再給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