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西華衚衕有空宅子,詠恩郡主看都沒看,就已經打定主意要買下來。
雖說當年搬出東華衚衕時,詠恩郡主還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可是這些年來,無論是在蜀地,還是現在在京城,她最愛掛在嘴上的,就是當年她住在東華衚衕時的那些往事。
其實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能記住多少事啊,詠恩郡主真正掛念的不是那些事,而是那份優越感。
現在西華衚衕的新宅子還沒有修整好,詠恩郡主帶著鄭婉住在一處租來的小宅子裡。
詠恩郡主搬出隆安王府的那天,她便帶著女兒進宮見了太后,走出慈寧宮時,她已經為鄭婉討要了參加春日宴的資格。
鄭婉欣喜而來,可是來了才發現,她被孤立了。
進京一年來,鄭婉在閨秀圈子裡也算是小有名氣,除了華靜玟,平素裡圍繞在她身邊的閨秀們也不少。
可是今天,鄭婉出現在春日宴裡,原本那些圍在她身邊的閨秀們,卻躲得遠遠的,偶爾和她遇到,也是疏離卻不失禮貌地問候一聲,然後便匆匆走開。
華靜玟是不能來了,呂家的幾位姑娘這次也沒有來,齊家的兩位姑娘雖然來了,可是卻也只是衝她頷首一笑,便湊到秦家姑娘身邊去了,那副小跟班的模樣,鄭婉看著就覺得噁心。
鄭婉想不承認都不行,隆安郡王的事,還是影響到她了。
早知如此,當初進京以後,就該讓她娘買處宅子,不要住在隆安王府。
她們又不是買不起宅子,何必要被隆安郡王連累。
站在一棵花樹下,藉著花枝的遮掩,鄭婉四下張望,沒有看到大皇子,更沒有看到新出爐的永國公沈逍。
春日宴(下)
他們怎麼還沒有出現?
莫非是早就有了人選,所以他們兩位就不到這邊來了?
想到這裡,鄭婉越發患得患失起來。
原本聽說華靜瑤今天不會過來,她還挺高興的,可是現在,鄭婉又膈應起來了。
雖然很少出門,可是她也經常聽說華靜瑤跟著沈逍一起查案的事。
華靜瑤不但跟著沈逍查案,她還跟在大皇子身邊查案。
華靜瑤那種沒有讀過幾本書,嬌縱任性的小丫頭,懂得什麼是查案嗎?
查案不過是個幌子,勾引男人才是真的吧。
鄭婉冷笑,華靜瑤比她還小呢,狐媚子的本事倒是學了不少。
勾引大皇子還不夠,還想勾引沈逍。
鄭婉越想越氣,抓著花枝的手不由用力。
咯吱一聲,花枝被她折斷了。
鄭婉心中煩躁,把花枝子遠遠扔了出去。
“哎喲!”
一聲驚呼傳來,鄭婉嚇了一跳,尋聲望去,見不遠處站著一位華服少年,那花枝子正打在少年臉上,幾片花瓣粘在他的頭髮上,雖然有幾分狼狽,可是少年蒼白的臉龐在花瓣的襯托下,如同片片紅梅落在白玉盤上,華美綺麗。
鄭婉怔住,櫻唇微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少年有些面熟,似曾相識,可是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以她的身份,進宮不能攜帶丫鬟,她的幾名丫鬟都在宮外候著,但是那少年身邊卻跟著內侍,莫非他是二皇子趙謙?
鄭婉見過大皇子三皇子,也見過最小的四皇子,卻從未見過二皇子。
她進京的時候,趙謙便病了,這病一直也沒好利索,後來又被皇帝責令在家思過,去年一整年,不但鄭婉沒有見過他,整個京城也沒有幾個人見過這位二皇子的。
脫鞋吧,奸妃!
“鄭氏見過二殿下,一時魯莽,驚擾了殿下,還望恕罪。”鄭婉慌忙施禮,聲音柔美如這園中春風,拂平了趙謙那煩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