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那半份家產,在此之前也一直在伯府帳上,他死以後,這半份家產的歸屬上,老三愛面子,肯定不會要,老二最是貪得無厭,到時少不得要想個法子,讓老二斷了這份念想才好。
“黎府尹,讓您見笑了,我那四弟,唉,可憐家母將他視若親生,從來不曾薄待於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卻恩將仇報,令家母……若是在下沒有去衙門處理公務,在家陪著家母,綵衣娛親,家母又怎會如此,怪我啊,全都怪我!”
說著,華大老爺轉過身來,撲到炕前,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華靜瑤眨眨眼睛,她都要懷疑華四老爺身懷絕世神功,隔著幾里地,扔出一顆石子,不偏不倚正打在蔡老太太后腦勺上,蔡老太太鮮血直流,一命嗚呼!
原來啊,華四老爺就是那早已絕跡江湖的見血封喉百步穿楊快刀斬亂麻人送外號無影手鬼見愁。
噗,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個婆子,我且問你,既然老太太是被這顆不知死活的小石子給害死的,那麼你方才為何說老太太是被急火攻心而亡,明明老太太屍身早就涼透了,你為何謊稱老太太是剛剛嚥氣的?”
華靜瑤伸出手指,指向剛剛那名婆子。
那婆子給嚇了一跳,她以為這裡已經沒有她什麼事了,沒有想到華大小姐竟然質問起她來。
當時情況緊急,呂夫人驚慌失措,這還是容嬤嬤的主意,容嬤嬤讓她們一口咬定老太太是因為四老爺的事,給氣得急火攻心而亡的。
早知如此,還不如就說是摔在地上摔死的了。
婆子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老太太寬宏仁厚,待奴婢極好,老太太出了意外,奴婢一時傷痛,便亂了方寸,一時口不擇言,口不擇言,現在奴婢想起來了,老太太的確是摔在地上,被石子硌到,出了很多血。”
華靜瑤冷笑,道:“那麼剛才就是你在胡說八道了?你這般混淆視聽,莫非你是四老爺的同黨,唯恐老太太壽終正寢,所以趁著老太太散步之時,把老太太推倒在地,而實則那顆石子就是你提前放好的,你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老太太殺死,你才是真正的兇手,那顆石子便是你的兇器,我說的可對?”
又是一腳
婆子大吃一驚,想不到華大小姐竟然會反手一巴掌,認定她是兇手!
“冤枉啊,三姑娘,不,華大小姐,奴婢冤枉!”婆子一邊說,一邊看向呂夫人,“夫人,您要給奴婢做主啊,奴婢與四老爺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豈會是他的同黨,您知道的,您全都知道的!”
呂夫人面沉似水,一言不發,這個婆子是她的人,把蔡老太太的死因安到華四老爺頭上,雖是容嬤嬤的主意,但卻也是她首肯的,可是這些事情不能說出來,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摘出來,可不能再被連累進去。
看到呂夫人默不作聲,婆子的心沉了下去,但是她不甘心,她為呂夫人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呂夫人不能在這個時候把她推出去擋刀子啊。
“夫人,奴婢雖然進府不久,可是奴婢一家子都在府裡做事,您就是奴婢的大恩人,奴婢一直都在老太太身邊,與四老爺沒有半絲關係。”
呂夫人索性把臉別向一邊,婆子還要再求,華大老爺已經忍不住了,這個蠢貨,還想把呂氏扯進來,她是想要坐實了呂氏殺死婆母的罪名嗎?看她與華靜瑤一問一答,說不定這個婆子就是華靜瑤的人,那麼她的目標就不僅僅是呂氏,而是他清遠伯。
只要呂氏殺死婆母的罪名成立了,那麼做為一家之主的清遠伯便不能獨善其身。
爵位能否保住,還要看那些御史們的心情。
想到這裡,華大老爺上前一步,朝著那婆子便是一腳,沒想到這婆子卻是個機靈的,身子一躲,竟然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