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怎麼了?好像不情不願,若是平時,他不是早就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去了?
是不是昭陽長公主要把他淨身的事,被他知道了?
或者是在折蘆巷時,她擔心他會在苗紅面前露餡兒,把他支到屋裡去,這傻孩子不高興了吧?
昭陽長公主說這事時,丫鬟們都是遠遠跟在後面,不可能被人聽到,所以應該是第二個原因。
瞧瞧,還學會小心眼了,要好好教育教育了。
走到林子裡,果然和華靜瑤猜測的一樣,滿地芳香,壓根兒看不出哪片土上有新挖的痕跡。
再說,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裡下過幾場雨,即使有痕跡留下來,恐怕也已經沖刷得乾乾淨淨了。
蔣厚德和他的手下們,可不管這麼多,掄起不知從哪裡找來的鐵鍬,就開始挖地三尺了。
“你們是什麼人,誰讓你們挖地的?”
一個四十多歲的老書生跑了過來,遠遠地便大聲質問。
“這位是劉夫子,他是書院的先生,張山長生病時,他和另外一位先生,都曾去掩月山房探望。”苗紅說道。
張十二少卻已經迎了上去,抱拳道:“劉夫子,一向可好,今兒個我們幾個在秦家別院裡喝酒,原本還想讓人過來請你過去,秦大人說你肯定不屑與我等小兒為伍,這才沒來請你,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
劉夫子也認出了張十二少,他臉上的怒容收斂了,還禮道:“原來是十二郎啊,秦大人說得對,我肯定不會過去的,今天除了你,是不是還有鞏家的那個潑猴兒,哼,我避都避不及,決不會去的。”
張十二少笑道:“你看,還真讓我秦大人說對了,你老人家這脾氣,對了,今天酒桌上,鞏六罵你來著,走,到那邊去,我和你好好說說。”
說著,張十二少勾肩搭背,攬著足能當他父親的劉夫子便往樹林外面走,劉夫子走出幾步,忽然反應過來,問道:“這些人是你帶來的,你帶他們來挖什麼?山長知道嗎?”
“唉,你老了,越來越嘮叨了,咱們去那邊談談養生之道,管這些做甚。”張十二少說道。
“你說什麼,我如何就老了,我”
聲音漸漸遠去,一老一少走出了林子。
華靜瑤笑道:“挖,繼續挖。”
她一抬頭,卻看到小狸站在一棵樹下,低著腦袋看著自己的腳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華靜瑤嘆了口氣,這孩子還真夠犟的。
她走過去,踮起腳尖拍拍小狸的肩膀,柔聲說道:“乖,回去姐姐給你買糖吃,你現在過去給他們幫忙好不好,聞聞有沒有屍體的味道。”
這時,前面傳來尤順才的聲音:“姑娘,你來看看。”
“來了。”華靜瑤答應著,快步向那邊走去。
小狸抬起頭來,目光裡是與他完全不符的沉靜,他望著華靜瑤的背影,輕聲說道:“好。”
就連華靜瑤自己也沒有想到,在她看來萬里無一的可能竟然真的出現了。
尤順才之所以叫了華靜瑤過去,是因為有塊地方的土地明顯比別處低陷。
尤順才道:“張山長一個讀書人,想來也沒有幹過力氣活兒,真若是要埋屍,應該不會埋得太深,苗公子也說了,那天剛好下過大雨,除非他在屍體上面壓了石板,否則讓雨水一衝,即使沒有露出來,也會陷下去。”
華靜瑤沒有猶豫,反正也是撞運氣,挖哪兒都是挖,別等著了,開挖吧。
她順手拿過一把鐵鍬,也想跟著一起挖,橫次裡伸過一隻手,把鐵鍬劈手搶了過去。
原來是小狸。
華靜瑤說道:“你來得正好,一起挖吧。”
也就挖了幾鏟子,小狸就停了下來,他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