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騫大驚,先帝二十三歲便大徹大悟,出家去了,百花山行宮變成了百花山道觀,先帝自 從進去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據說早已羽化成仙。
先帝沒有子嗣,如今的小皇帝是太皇太后自宗室中過繼來的,體弱多病,從小就是個藥罐 子,前些年有幾位老臣和飛魚衛指揮使紀勉苦苦相護,小皇帝方能親政,現在那幾位老臣要麼 死了,要麼乞骸骨,就連紀勉也意外受傷,雖然保住性命,卻成了廢人,小皇帝在朝中再無依 靠,據說已經半年沒有上朝,如今的朝堂盡數落在承恩公府孫家手中。
而據民間傳聞,小皇帝先天不足,不能人事,雖有三宮六院,可也只是擺設而已。
先帝沒有兒子,現在的小皇帝更沒有兒子,所以哪來的皇孫?
不,還有一個,就是他或者他的兒子,他是先太子的後人,先帝其實是他的皇叔
“他是何人?”魏騫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他不相信,他不信這些人會如此惡毒。
“你不是要見你兒子嗎?這位便是皇孫啊,他的父親乃昔年先太子流落民間的遺孤。”男 人語氣嘲諷,看向魏騫的目光充滿挑釁。
魏騫的臉色慘白如紙,這個人是他的兒子?不,不是,這不是他的兒子,他的女兒呢?
那是他心愛的女兒,是他灰暗人生中唯一的色彩,可卻被這些人無情奪去,他至今不知道 女兒的下落!
為了救出女兒,他出賣了明卉,那個唯一還活著的,有可能知道他身世的女子他還 記得那一年他跟著明巒夫妻躲在密室裡,小小的明卉忽閃著大眼睛笑眯眯地看著他。
明巒死了,汪真人死了,崔娘子死了,養父和養母全都死了,就連明卉,也死了。
這些救過他,曾經給予過他善意的人,全都死了。
他擁有的,只有女兒了,可現在這些人卻連他的女兒也奪走了。
“他不是我兒子,把女兒還給我,還給我!”
魏騫嘶聲大喊,換來的卻是無情的笑聲。
忽然,那個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的青年開口了:“你在胡說什麼,我就是皇孫,我的祖父 乃甲子案中含冤而逝的先太子,而我的曾祖母便是慧真仙君江貴妃,我是太祖皇帝的子孫,皇 朝唯一的繼承者,我不日便會進京認祖歸宗,當今天子會在病榻之上傳位於我,到那時,我便 是真龍天子,天下之主!”
魏騫全身顫抖,不對,全都不對,雖然他知道自己是誰,可是從小到大,他只想活著,他 對那個位子從來沒有過肖想,而他的女兒,甚至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還有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魏騫驚愕地指著這些人,換來的又是一陣嘲笑。
笑聲中,青年伸出高貴的手,鉗住了魏騫的脖子:“反正你馬上也要死了,那我就告訴你 吧,我姓孫,唉,其實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做好給你當兒子的準備了,可惜那個姓呂的老妖怪 一直不死,我們孫家有把柄被他握在手裡,也只能等著,好在他沒讓我們等上太久,他終於死 了,哈哈哈!”
可惜,後面的話,魏騫已經聽不到了,他不知道青年口中姓呂的老妖怪是誰,他的意識漸 漸模糊,那張小女娃的臉卻越來越清晰,那不是他的女兒,而是明卉,他曾經的小妹妹 她來向他索命了
“把屍體燒掉,一塊骨頭也不要留下!”青年鬆開手,將已經沒有呼吸的魏騫一腳踢開。
“都燒了?鬼娘子呢?也一起燒了嗎?”黑衣人問道。
“她不過是老皇帝的女兒在江湖上的野種,不配與本皇孫的父親死在一處。”青年說完, 忍不住笑了起來,本皇孫的父親,多麼可笑啊。
“扔出去喂狼吧!”
雪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