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小姐發黃的臉色,再看自己和丫鬟臉上的帕子,還有這滿院子的艾草味道,婆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明大小姐的病,是會過病氣的。
婆子告辭,回到保定府,與媒人匯合,快馬加鞭回京城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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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嬤嬤快步走進瀟蘭院,小丫鬟見了,連忙讓出路來,討好地說道:“嬤嬤回來了,嬤嬤辛苦了。”
袁嬤嬤卻沒有直接去見定襄縣主,她回到自己平日裡臨時休息的屋子,淨了手,洗了面,頭髮也用梳子醮了清水梳了兩遍,又換上乾淨衣衫,她把脫下來的髒衣服交給小丫鬟:“去埋了,上面沾著病氣呢。”
小丫鬟嚇了一跳,連忙用草紙墊上,把髒衣衫拿了出去。
袁嬤嬤梳洗好了,確定上上下下全都乾淨了,這才去見定襄縣主。
“見到人了?”定襄縣主穿了件絳紅色的妝花褙子,正用香鏟撥弄著香灰。
“見到了,唉,明大小姐病得不輕,明家那邊的意思,大小姐怕是挺不過去了,這門親事就退了吧”,袁嬤嬤四下看看,見屋裡只有縣主身邊的兩個大丫鬟,便壓低聲音,“奴婢看了明大小姐用的藥方子,是正氣不足之症,不僅如此,她那屋裡屋外還焚了艾草,丫鬟都是遮著口鼻的。”
袁嬤嬤把話只說到這裡,定襄縣主怔了怔,隨即便明白過來:“易過病氣的?”
袁嬤嬤點點頭:“明大小姐面如黃蠟,骨瘦如柴,奴婢斗膽說一句,明大小姐這病怕是治不好的,即使挺過這陣,也是個病秧子。”
定襄縣主深吸一口氣,又緩緩撥出來:“那年我去慧真觀時,大江夫人說她秀外慧中,極好相處……對了,大郎那邊請誰去的?”
“是安國公府的三太太,奴婢聽說,安國公府的三爺,前陣子和大公子一起去過西郊馬場”,袁嬤嬤想了想,又道,“明家的那位大太太,看來和明大小姐關係不睦,嘖嘖,小姑子病成這樣,她不把人接回來也就罷了,居然連個有經驗的婆子也不送過去,唉,沒爹沒孃就是不行。”
“嗯,既是如此,那這親事看來也只能做罷了,大郎的事,我是管不了,全憑侯爺做主吧。”
定襄縣主從錦匣裡取出一顆香丸,放在堆起的香灰上慢慢炙烤。
袁嬤嬤看了看裝香丸的錦匣,“哎喲”一聲,笑著說道:“這是侯爺送您的?哎喲,這香味可真好聞,太后娘娘用的也不過如此了。”
定襄縣主抿嘴笑了:“是侯爺託人從洛陽買的,那鋪子在京城沒有分號,一香難求。”
“哎喲,侯爺心裡惦記著縣主呢,這香的味道既清雅又馥郁,也只有這香才配得上縣主您呢。”袁嬤嬤眯著眼睛,又狠狠地吸了幾下鼻子。
定襄縣主雙手拿起那隻錦匣,如同捧著御賜珍寶,大紅色花開富貴描金推光漆匣,古篆體的“花千變”三個字閃閃發光。
袁嬤嬤又是嘖嘖兩聲:“不說別的,就是這正紅,也不是誰都配用的。”
至少西院的那位,這輩子都別想在縣主面前用正紅色。
當然,侯爺在外面的那些鶯鶯燕燕就更加不配了。
京城城西的一座宅子裡,安國公府的三爺宋彥,正口沫橫飛地複述著他家媳婦去保定府的所見所聞。
“明家大太太說了,她家小姑病得很重,一時半刻怕是好不了,而且她家小姑在天尊面前許願,若是這次病好,這輩子都要侍候天尊,所以啊,還是不要耽誤霍大公子的青春年華,這親事就退了吧,對了,你當年給的定親信物是一枚玉佩吧,明家大太太拿出來了,我媳婦沒敢接。”
宋彥話音未落,一旁的聞昌就笑出聲來,他用扇子指著霍譽的鼻子:“小霍聽到沒有,人家連玉佩都差點給你退回來,哈哈哈!”
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