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門的老郭和冬寶已經見怪不怪,冬寶飛快地記下清單上的名字,到門房裡寫在紙上,便飛奔著去向胡媽媽報信了。
胡媽媽還在生氣,見冬寶來了,沒好氣地說道:“今天又要去買啥啊?”
冬寶縮縮脖子,小心翼翼地說道:“今天不晚姑娘要買的是胭脂水粉。”
說著,冬寶把默寫下來的清單交給胡媽媽,胡媽媽識字不多,但是上面的字卻是認識的,果然都是胭脂水粉。
胡媽媽眼睛亮了起來,她像得了寶貝一樣,拿著清單去了大太太的院子。
“大太太,這是今天大小姐打發不晚去買的東西,您看看,這可還在孝期裡,七七還沒過呢,就要置辦胭脂水粉了,二姑娘可碰都沒碰過這些,果然是山野里長大的,沒有半點規矩。”
大太太看了看清單,雖然都是胭脂水粉,可也不過如此,她瞟一眼胡媽媽:“你今天怎麼這麼大氣性,誰惹著你了?”
胡媽媽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奴婢是替您委屈,您是沒聽春雨和春苗那兩個小妮子怎麼說的,她們說,那位嫌棄院子又破又舊,在院子裡燻蟑螂呢,這天氣哪來的蟑螂,分明就是挑事呢。”
大太太一個眼刀子飛過來:“你讓兩個小丫頭去探話了?這分明是故意說出來氣你的,你還當真了。”
胡媽媽怔了怔,呆在那裡。
不晚去了胭脂鋪子,選了幾樣胭脂水粉,她從櫃檯上拿起一把靶鏡,用手指蘸了點胭脂抹在臉上,對著靶鏡照了照,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個子,正從門口往裡面張望。
不晚對著鏡子嫣然一笑,大太太既然派人跟著她,也應該派個機靈的。
不晚指指放在櫃檯上的幾樣脂粉,對夥計說道:“這些全都要了。”
“小大姐是哪家府上的,記帳還是現銀?”夥計手腳麻利地把這幾樣用用大紅錦盒裝了,一臉殷勤。
“咦,還能記帳嗎?這次就不記帳了,我帶著銀子呢,對了,這盒子你幫我換成素色的。”不晚笑著說道。
夥計連忙道歉,西城明家啊,那的確要用素色盒子。
片刻之後,不晚抱著一隻深藍色的錦盒走出鋪子,那個小瘦子慌忙藏到一棵大樹後面。
不晚忍著笑,四下看了看,旁邊有家綢緞鋪子,看著鋪子外面碩大的“曾”記招牌,不晚想起來了,這是二太太的陪嫁鋪子。
不晚快步走了進去,小瘦子連忙跟著,站在門口向裡面張望,可他還是慢了一步,鋪子裡有幾個女客正在挑選料子,桃紅柳綠,卻唯獨不見那抹素色身影。
小瘦子看看招牌,快步走了進去,見夥計是個四十出頭的婆子,問道:“剛剛那個穿著素衣的丫鬟呢?”
婆子皺眉,鋪子裡這會兒都是女客,這小子忽然闖進來要幹啥?看他一身粗布衣裳,也不是惹不起的,她伸手一推,就把小瘦子推了出去。
“你誰啊,幹啥?”婆子沒好氣地說道。
“我是棗樹衚衕的,咱們是一家,剛剛那丫鬟就是我們府裡的。”小瘦子連忙套近乎。
婆子更不高興了:“這是我們姑奶奶陪嫁的鋪子,誰和你是一家,你沒看外面的招牌嗎,曾記,曾記!”
小瘦子沒辦法,說了一堆好話,婆子這才壓低聲音告訴他,剛剛那姑娘是進來借地方的,婆子說得隱晦,小瘦子還是明白了。
什麼借地方,就是借茅廁的。
好吧,上茅廁總是要出來的,鋪子裡有女眷,小瘦子只好在外面等著。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也沒見不晚出來,小瘦子只好硬著頭皮又去問那婆子,婆子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有病吧,跑到我們鋪子裡堵大姑娘,信不信我叫人送你去衙門?”
婆子是大嗓門,這裡又是鬧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