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徑實在是有愧清河崔氏之名。”
老太太再罵也不會牽連孃家,大夫人一句話把她孃家都給罵上了,崔氏氣得牙癢癢。
大夫人看了一眼大老爺,見丈夫沒打算插手,便吩咐道,“將謝家家規抄寫十遍,長長記性。”
崔氏身子一軟,癱在地上。
那謝家家規厚厚一冊子,抄一遍少說也得一日,抄十遍她手不斷麼?
五爺謝文凱見不得妻子受這樣的苦,央求著道,
“祖母,爹,娘,慧兒知道錯了,還請你們饒了她這回,她以後一定不會再犯”
他話還未說完,謝欽理了理衣袖站起身,目光冷得如同數九寒冬裡的冰針,
“去祠堂,跪著抄,抄三十遍,一月內抄完。”
扔下這話,謝欽朝老太太行禮,退出了延齡堂。
折磨人嘛,謝欽很有一套,打幾板子罵幾句,痛痛就過了,得一點點耗掉那人的耐心,將她所有稜角給磨平,抽絲剝繭掉了一層又一層皮,以後斷不敢再犯。
謝欽這麼做,除了懲戒崔氏,更重要的是殺雞儆猴,他可沒工夫今日治一個明日敲打一個,一次便給個狠,叫所有人吃住教訓。
謝欽這句話著實狠狠震懾了謝家人,媳婦姑娘們不由個個回想,先前有無得罪過沈瑤。
老太太心中覺著謝欽此舉太狠毒了些,只是終究也沒駁他。
謝欽回到故吟堂,吩咐下人不許將崔氏的事透露給沈瑤,進去屋子時,沈瑤在西次間練字,謝欽看著她那笨拙又認真的模樣,不覺失笑,
沈瑤原還寫得十分認真,瞧見謝欽進來,連忙將宣紙一揉扔進紙簍子裡,憊懶地將毛筆丟開,
“這是怎麼了?”
沈瑤可不敢告訴他,她方才在罵他,瞟了他一眼,“手痠。”
“哦?”謝欽踱步至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骨,開始替她松乏筋骨。
沈瑤正襟危坐,眼神開始四處亂瞄,“你做什麼?”
“不是手痠麼?”
“你捏的是肩。”
“肩頸是源頭,隨後才到手臂。”
沈瑤鬼使神差加了一句,“那待會是不是還要揉腳?”
身後的男人語氣頓了下,“先是腰,再到腳。”
沈瑤:“”
他明知道她腰敏感,故意的吧。
謝欽力道適中,捏著沈瑤脖頸的酸處,還怪舒服的。
過一會,他果然將她手臂搭在掌心,給她推經過脈,
沈瑤屈膝坐在圈椅裡,看著有模有樣伺候自己的謝欽,只覺得一切都怪怪的,她能想象劉大哥這樣憨傻的男人捧著妻子的手腳揉捏,卻沒法正視霽月風光滿臉寫著家國大業的謝欽做這樣的事,反差太大。
他威風凜凜的架勢哪去了?
謝欽抬眼看她,她眼神便開始躲。
謝欽知道她心裡還憋著一股勁,不會那麼痛快答應他。
揉完手筋,謝欽一本正經指了指她的腿,
“酸嗎?”
沈瑤斜睨了他一眼,將裙襬捂得嚴嚴實實,蹭蹭躲去東次間。
謝欽即便在家,也沒多少功夫風花雪月,不一會平陵來請他去書房,告訴他今日廷議的結果,
“陛下盛怒之下,揚言要廷仗太子與三皇子。”
謝欽冷笑,“廷仗傷的是面子,裡子猶在。”
“沒錯,太子畢竟沒有親自經手,廢黜太子理由不夠,不過廷仗一國之儲君過於羞辱,呂尚書苦求,三皇子一黨也爭相當說客,陛下怒火難消,直到七皇子出面,引經據典替兩位兄長求情,倒是引得陛下與朝臣讚譽。”
謝欽聽到這裡,神色稍稍一展,“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