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將薄衾往他胸口搭上一角。
謝欽睜開眼。
四目相對。
他眼神清幽,如深潭似的,與他相處久了,沈瑤也不再懼他,衝他笑了笑,“怕你凍著。”
“我不冷,你自個兒蓋好。”
謝欽將薄衾扔回去。
沈瑤求之不得,平躺下來。
二人隔得甚遠,當中足足可再睡下兩人。
月色透過茂密的樹枝灑下一片斑駁的光影,樹枝隨風而晃,那片光影也跟著在搖曳。
兩個人誰也沒睡著。
沈瑤沒睡意,盯著窗欞的方向發怔,謝欽倒是累了,只是一閉上眼,她甜軟的酥香便在鼻尖縈繞。
夜風繾綣,山林裡時不時有鳥語蟬鳴傳來,襯得夜越發寂靜,忽然間,低緩的風聲中,夾雜一道忽輕忽重的腳步聲,謝欽立即睜開眼。
聽著動靜,不大像練家子,謝欽正狐疑著,一牆之隔的院外響起一道壓低的女聲,
“你急什麼,這裡又沒人?”
“我怎麼不急?若非伴駕行宮,我哪有機會見著你的面,你平日可躲得我好苦。”
沈瑤石化了,不自禁拽緊了墊褥。
這是撞上一對偷情的野鴛鴦了?
外頭傳來寬衣解帶的聲音,也不知那野男人做了什麼,那女人嗓音忽然變得糜豔,綿長又柔細,如泣如訴,拉絲不止。
沈瑤叫苦不迭,這可是比上回□□還讓人難堪。
餘光往謝欽瞥了一眼,他高臥著一動不動,修長的身影幾無起伏。
真是好定力。
換做之前沈瑤定相信謝欽清心寡慾,經歷過上回,這廝人面獸心,折騰起她來毫不手軟。
她就不信初嘗滋味的男人能這般無動於衷,怕是煎熬得很。
那男子十分猴急,動作也格外激烈,不消片刻那女子便承受不住低低喚了幾聲求饒。
男子咧嘴直笑,“得了,你們女人哪,嘴裡喊著不要,身子比誰都誠實。”
沈瑤羞愧地閉上眼。
就連她這個聽客竟也無法反駁。
女人不滿地往他胸膛捶了一拳,“你們男人不也一樣?床上說的話從來就不算數。”
那男人低低訕笑。
在這聲訕笑裡,還夾雜著一道極低的冷哼。
等等,這道冷哼好像就在耳邊。
沈瑤往謝欽看了一眼,正對上他冷幽的眼,全身的神經全部繃在了腦門,沈瑤滿頭大汗,僵硬地把臉別過去。
該死的,被他抓了個現行。
方才外頭動靜那般大,他都能做到心如止水,聽了這話便憋不住了。
沈瑤白俏的小臉脹得通紅,她就是那個在床榻上說話不算數的人。
謝欽那道冷哼無情地鞭打著她,她如同被架在火上烤,連呼吸也透著一股灼熱的氣味。
大約是老天爺瞧她可憐,那男子沒多久就交了公糧,女人顯然不滿,
“喲,這是被家裡婆娘榨乾了?”
男人悻悻的,絞盡腦汁給自己找補,“哪裡,定是中午喝多了酒”
“是嗎?我可沒瞧見你喝酒。”
男人輕咳,“其實嘛,也差不多了,你以為誰都能一兩個時辰?”
沈瑤聽了這話心情便複雜了。
“這不是擔心被發現嘛,自然得留力。”
“至少比你家裡那位強不是?”
那女人似乎不滿他提到自己丈夫,冷諷一聲,推開他揚長而去。
男人不願就這麼結束了,跟在她身後哎哎地喊。
待二人走遠,沈瑤總算是得到了喘息的空間,生怕謝欽趁機發作她,她背對著他開始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