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壓根不知這溫夫人十分忌憚她,她心裡也是虛的,只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沈瑤端出一副八風不動的架勢,
“文玲何故回謝府,親家太太果然不知?”
她語含譏諷,當先一步往堂中去。
溫夫人暗道這位首輔夫人派頭真大,慌忙折身追了進去。
謝文玲還是頭一回看到自己婆婆這麼慌張,心中莫名解氣。
行至正廳,溫將軍與兒子溫二爺均到了場,那溫二爺不知沈瑤身份,見她貌美還多瞥了兩眼,嚇得溫將軍一巴掌抽過去,“混賬,還不跪下給親家夫人認錯。”
溫二爺就被父親給抽趴下了。
沈瑤被這架勢給唬到,她還沒發威呢,這就跪下了?
她愣是裝作不動聲色,慢騰騰撫著茶蓋,“認錯二字便可揭過?謝家的嫁妝銀子也是祖上一分一銀積攢下來的,你們溫家倒是好氣魄,說挪就挪。”
這話一出,溫將軍也跟著跪下了,沈瑤瞠目差點扔了茶蓋,幸在她還有幾分城府,愣是撐住了場子。
沈瑤一來就把整個謝家搬出來,溫將軍想起謝欽的手段,渾身都在膽顫,
“是是是,是我管教不利,縱容了這混賬,夫人放心,我這就處置他。”
隨後起身立在堂中斷喝一聲,
“來人,取長凳板子,給我打。”
溫二爺臉色霍然大變,“父親,您怎可當眾打兒子,兒子臉面還要不要了?”
溫將軍怒道,“你犯下罪孽,是夫人寬容,才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你還不知好歹?”揹著沈瑤拼命給他使眼色,
溫二爺見父親滿臉的忌憚,再聯想謝欽近來娶了一房美嬌妻,莫非是面前這小婦人,登時明白父親顧慮,鐵青著臉不敢吱聲。
溫夫人心痛之至,眼淚掉了一眶又一眶,不敢狡辯,哆哆嗦嗦道,“都怪我管教不周,讓夫人費了心”
與謝家十年的姻親,早已摸清親家謝國公的脾氣,故而這些年對兒子的行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謝欽平日裡浸在朝廷,從不理會家族庶務,她哪裡想到這一回他的夫人竟然會給庶出的侄女出面。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沈瑤見溫家人看自己跟看一尊瘟神似的,終於明白了緣故。
她這是狐假虎威啊,虧她一路絞盡腦汁思索對策,原來只消將謝欽名頭搬出來,便叫對方俯首。
她從不以謝欽夫人自居,故而忽略這層身份。
來時義憤填膺,沒顧得上細想,她這麼冒冒失失來了,回去謝欽會不會責她?怪她丟了他的臉?
不管了,先將眼下場面收拾了。
她側眸看向身側的謝文玲,“文玲,姑爺挪用了你多少嫁妝?”
謝文玲手裡記著賬,吩咐侍女將賬簿拿出,遞給溫夫人,溫夫人還能不明白什麼意思,立即頷首,
“我這就去給補上”
堂下僕從將溫二爺按下打板子,堂上溫夫人帶著人匆匆往庫房去,溫將軍好不窘迫,連連與沈瑤道罪,期望沈瑤莫要把這些宅門小事鬧去謝欽跟前。
俗話說枕頭風最強勁,旁人千言萬語抵不過沈瑤一聲撒嬌。
溫家人祖宗似的哄著沈瑤,送沈瑤離開時,還著人給她裝一車子賠罪禮,沈瑤好一通怒斥,威風凜凜出了門,待坐上馬車,那一身的氣勢瞬間萎了,她眼巴巴睇著碧雲,
“回去,謝大人會不會怪我生事,將我給攆了?”
沈瑤不知自己一戰成名,她離開後,首輔夫人氣勢雄魄的訊息便傳了出去,謝府這邊老太太剛眯一會兒被沈瑤給驚醒了。
老六媳婦怎麼這麼虎?
一面責怪沈瑤過於衝動,一面又擔心她在外頭受委屈,趕忙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