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麻煩他太多,至於丈夫不回門所勾來的閒話,她壓根不在意。
沈瑤話說到這份上,謝欽無言以對,內閣朝務堆積如山,他也不想將時間耗在沈家,沉默了一會兒,他語氣乾脆,“好。”
原先對沈瑤一直懷著特別的感恩與包容,無論她怎麼樣在他這裡都是應該的,可短短兩日相處,他發覺這姑娘磊落大方,行事很有分寸,也有界限。
沈瑤得到肯定答覆,心裡踏實了。
如果謝欽當真是她丈夫,她自然需要他作陪,既然他不是,便不能麻煩人家。
身旁有個陌生的男人,沈瑤睡得沒那麼沉,半夜醒過一次,發現謝欽不見蹤影,悄悄掀開簾帳望向碧紗櫥,藉著廊外的光色看到他頎長的身影躺在小塌上,小塌不夠長,他雙腿伸到一旁高几上,胸口只搭了一條薄薄的被褥。
君子端方,自持如玉。
翌日夫妻二人醒的早,告別老太太一道出門,只是離開時雍坊後,一個往官署區去了,一個則獨自坐著馬車前往沈家,沈黎東果然帶著闔家子侄與女婿在前廳迎候謝欽,卻見沈瑤獨自一人回來,大失所望。
沈瑤扔下前廳一屋子人,去到老太太院子裡請安,匆匆用了膳便回了謝府。
謝欽未陪沈瑤回門的事,終究傳到謝家老太君耳郭裡,老人家氣得不輕。
眾媳婦心裡想,沈家又不是沈瑤正兒八經的孃家,謝欽不看重並不意外,不知老太太折騰個什麼勁。
到了晚膳光景,朝中傳來訊息,說是邊關出了急遞,謝欽回不來。
老太君給自己找臺階下,“我就說嘛,定是有急事,否則他不會怠慢瑤瑤。”
又派人送了些首飾給沈瑤,以示安撫。
過去十年,謝欽一月有大半月不在府上住,如今再忙,夜裡總要回故吟堂一趟,好叫太子曉得,他與沈瑤很是恩愛。
當中幾回,太子還是不死心,偶爾遣人來盯一盯,不是上半夜,就是下半夜。
這就苦了沈瑤,沈瑤睡覺並不老實,這幾日總是醒醒睡睡,生怕自己冒犯了謝欽。謝欽亦不習慣身邊睡一個女人。
直到某一日沈瑤醒來,發現自己睡在謝欽的位置,嚇出一身冷汗,偷偷摸摸掀開簾帳,珠簾外一盞銀釭燃得正旺,燈下男人俊美依舊,手執書卷看得入神。
所以她這是把謝欽逼下了床?
這一夜過後,謝欽搬回了書房,沈瑤如釋重負。
至於黎嬤嬤時不時投來的晦暗神情,沈瑤裝作視而不見,她與謝欽的事遲早瞞不住黎嬤嬤,至於黎嬤嬤是偏著老太太,還是聽謝欽使喚,這是謝欽分內的事,沈瑤相信謝欽能處置好。
果然過了兩日,黎嬤嬤神色如常,再也看不出半點端倪。
謝欽先一步打消太子疑竇,又悄悄配合三皇子給太子岳丈呂尚書折騰出一樁案子,太子左支右絀,無暇惦記著沈瑤。
往後謝欽要麼歇在朝堂,要麼歇在書房,他的地兒隨時隨地許沈瑤來,但沈瑤的院子,沒有特殊緣故他不會踏入,她是清白的姑娘,他要懂得避嫌。
故吟堂被謝欽治得跟鐵桶似的,外頭對夫妻情形一無所知。
日子不聲不響過了將近一月,沈瑤偶爾去老太太上房坐一坐,大部分時間與碧雲在後院擺弄花草,主僕二人合力折騰出一架鞦韆來,也漸漸適應在謝家的日子。
謝欽神龍見首不見尾,二人幾乎沒有機會見面。
四月初沈瑤來了小日子,老太太心中微有些失望,不許她挪動,讓她在故吟堂養著,
月事一結束便到了四月初六,連著下了幾日雨,初六終於放了晴,黎嬤嬤在院子裡張羅幾個小丫頭曬被褥。
聽到正院搖了鈴鐺,連忙從夾道鑽入屋子,幫著碧雲伺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