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狼嗥,活似立刻就要拉去狗頭鍘下受刑。
韓陌找了間空屋子,常贇被押進去,先前等候在院門外的蘇婼這時候也由護衛帶領著與蘇祈進來了。
常贇看到這陣仗,袍子底下被嚇溼了一片,待看到蘇祈,他目光才停頓了一下,似發了會兒呆。
蘇祈道:“常大爺還認得我麼?”
“你,你是蘇家人?”
“是啊,那日常賀來迎我,你我不是還在二房院子裡見過一面麼?”蘇祈就近找了個板凳坐下來,面對面看著他,常大爺,那天咱們見了面,你跟你那二弟常弟怎麼橫眉豎眼的呀?”
常贇看看他又看看周圍站著的韓陌和護衛地,往後退縮著沒有開腔。
蘇祈繼續道:“常大爺不說,以為就逃得過去嗎?或者你覺得跑了的常賀還有可能回來救了你們?你就做夢吧!常賀自身都難保,他一個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平日往來的都是朝中官戶子弟,你看出事後滿朝這麼多人誰幫你們常家說過話?你們常家心懷不軌鐵證如山,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轍!他常賀是死定了!
“再說了,常大爺,如今你們身陷囹圄可是二房害的,你們原本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常大爺年少有為大有前途,可是你二叔造下這麼大個孽,他倒是讓他的親兒子跑了,結果連累你們全家被困在這兒,你不恨他嗎?不覺得他們二房該不得好死麼?你想想清楚啊!你要是不配合,那你們長房就得被判知情同謀了!”
常贇聽得前半段猶可,到後半段時已然胸脯起伏,從地下爬了起來:“他們二房乾的勾當,我們長房如何知道?他們死有餘辜,我們卻是無辜的,——韓世子!”他朝韓陌撲通跪下來:“我們是無辜的,您放了我們!常蔚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沒有參與!謀反的是他,犯法的是他,您去殺他們二房的人吧!”
韓陌給了他一腳,道:“沒參與,沒參與就回話!”
這一腳原本是不會給的,但這廝同為常家人,如今二房出事,雖然是事實,但怎麼著朝廷都還沒判下來呢,他這兒就急著撇清了,這種自私的傢伙,連點榮辱與共的道理都不懂,足見是個沒品的,韓陌看不慣!
不過這樣卻也證明了一點,蘇祈推測的常家長房二房之間不和實乃空穴來風。
被踢開的常贇伏地愣了一下,扭頭看著陰沉臉的韓陌,又轉向同樣面無表情的蘇婼,再回到蘇祈臉上,他嚥了口唾液,說道:“我們與我二叔家,是有不和。”
“是什麼緣故?”
常贇從地上爬起來,咬牙道:“兩年多前,我父親的腿就是因為我二叔而斷掉的。”
“他們起了衝突?”
“不是。是意外。但也是因為我二叔而出的意外!”常贇一臉恨意,“那天是我曾祖父八十冥誕,我們家祖上是南邊人,有整壽冥誕要上墳祭拜行典的傳統,那日我們闔府到了郊外墳地,家父與二叔奉命在墓前籌備祭品祭案之事,原該我二叔回守墓人的磚房取酒器,結果他突然接到了有人傳來的什麼話,匆匆地交代給了家父,就下山了。家父替他去磚房裡取酒器的時候,那之前被暴雨澆淋過數日的磚房忽然倒榻,把家父及幾個家丁壓在了裡面。等到把人救出來時,他的腿就已然廢了!可這一切原本應該是由我二叔來承受的!”
常贇越說越激昂,彷彿常蔚就在眼前,而他忍不住就要尋他拚命一般。
蘇婼與韓陌對視了一眼,說道:“是什麼事情,令他在祭拜祖先的時候都不顧一切地離開了?”
“不知道。”常贇望著地下,恨意猶存,“我只記得他聽聞之後臉色都變了,隨後就把差事轉交給了家父,匆匆忙忙下了山。”
“他去了多久?什麼時候回去的?”
“一直到翌日早上才出現。回來只說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