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狗跳,那會兒齊當國剛好在豐州附近跟著幾位老將軍巡視,聽到訊息以後立即帶著兩百騎殺到,把那幾家將種門庭的儀門都給拆了當柴火燒掉,那場風波鬧得很大,因為有擔任北涼騎軍大統領的鐘洪武和大一幫抱團的陵州武將撐腰,害得原本應該累功升任陵州副將的齊當國丟了前程,事後徐驍氣得不輕,因為不敢對我這個無法無天慣了的世子殿下發火,就狠狠揍了一頓,我過意不去,就跟嚴吃雞兩人偷偷摸摸拎著兩壇綠蟻酒去賠罪,要知道那時候我知道齊當國板上釘釘是丟官了,一來我根本沒有底氣讓徐驍改變主意,再者那時候在北涼軍中誰願意聽我說話,不能憑藉自己給齊當國一份差不多的官職,我都做好看到齊當國借酒澆愁的心理準備了,不曾想到了他家,跟沒事人一樣,只是看到我第一次去他家後,那滿臉驚喜,我至今還記得他大踏步向我走來的模樣,笑得合不攏嘴,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徐驍登門拜訪。”
褚祿山搖搖頭,這一次開口說話他沒有用王爺這個稱呼,“小年,你錯了。”
徐鳳年有些疑惑,“嗯?”
褚祿山緩緩道:“我大概清楚你所說的那幅場景,老齊當時看到你,不是像看到義父登門,而是像一個自認沒什麼出息的莊稼把式,突然看到了離家多年卻高中狀元的親弟弟回到了家,而且沒有瞧不起他這個哥哥,所以他很高興,而且很自豪。”
徐鳳年沉默片刻,苦笑道:“那時候的我,只知道花天酒地,能有什麼出息?”
褚祿山笑道:“也許在老齊心裡,你一直是有出息的,在這件事情上,別說袁白熊,就算是我祿球兒也比不上他,六人當中,只有老齊從始至終,覺得你這個世子殿下有出息,從不懷疑你將來能夠成為義父那樣的男人。用祖籍是東越人氏的老齊口頭禪來說,就是這種事情,‘麼的道理好講!’”
徐鳳年坐在門檻上,怔怔出神。
北涼都護背對年輕藩王,年輕藩王背對棺材。
兩個活人一個死人,一時間皆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