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慰,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頭。
竹子突然站起身,指著小橋,嬉笑道:“溫大哥,不耽誤你了,我先走。”
姓溫的店小二順著竹子的手指,看到有女子撐傘過橋,姍姍而來。
他站起身,笑容燦爛。
初見她時,是返鄉時在鎮上集市的那場萍水相逢,那時候她的朋友都在笑話他這個瘸子,言語不善,把他當做了揩油的登徒子,只有她不一樣。
以前,小年說他是見一個女子喜歡一個,對誰都一見鍾情,他自己原本以為遇上那回家之前的女子之時,會是最後一個一見鍾情的女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那之後,他就不再對誰一見傾心了,可是遇上小鎮上的她後,他覺得如果這輩子都能跟她過日子的話,平平淡淡,就已經比什麼都強。
他小跑出去,她剛走下橋。
小鎮小有小的好,沒那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刻板禮數,而她也不怕這些,傾斜了一下油紙傘,臉色微紅著,替他擋雨。
他在她這兒,從不油嘴滑舌,而且事實上回家以後,他就再不像從前那樣口無遮攔,老實本分,平平凡凡,大概這也是她喜歡他的地方。
擱在以往,才見著一個女子,他就敢當面調戲一句“姑娘,哥哥我幫你把生米煮成熟飯吧”,若是女子不理睬,他還會說“姑娘你能遇見我是修了三輩子的福,不嫁給我,肯定是倒了八輩子的黴。”若
是女子惱羞成怒,他還有無數後手。
可是他如今不一樣了,那時候,見著水靈女子,都是滿腦子想著滾被窩,現在站在她身邊,卻連牽手的膽量也沒有。
江湖裡,有他。
江湖外,有她。
老天爺不欠他溫華什麼了。
她低下頭,鼓起勇氣說道:“我爹幫我說了一門親事,我沒答應。”
他撓了撓頭,沒說話。
她抿著嘴。
他突然笑道:“要不,咱們以後生個兒子吧?”
她微微張大嘴巴,一臉錯愕。
他長撥出一口氣,不像是在開玩笑,說道:“當年跟我一個兄弟訂了一門娃娃親,誰生了女兒誰吃虧。當然,要是咱們生了個女兒,也很好。”
她撇過頭,漲紅了臉,但似乎點了點頭。
他無意中低下頭,看見她不撐傘的那隻手又習慣性擰著衣角,他一咬牙,終於壯起膽子又握住她的手。
她輕輕抽了抽手,然後就由著他握住。
溫華咧嘴笑著。
不握劍了。
握著她的手,這樣的江湖,比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