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讓那名女子在此時離開北涼?是希望她能夠帶著陳天元去往中原?”
徐鳳年笑道:“主要是找人,順便正好把那位礙眼的謫仙人牽走,一舉兩得。”
年輕藩王按住刀柄,站在那座牌坊下,清風拂面,飄然欲仙。
桃花劍神隨他一起並肩眺望遠方,腰間一側懸太阿,當世劍仙第一。
徐鳳年輕聲問道:“羊皮裘老頭,王老怪還有曹長卿,他們都曾遺留氣數在人間,老黃當初也留了一部劍譜給我,鄧太阿,你呢?”
這位以劍術入道繼而與呂祖、李淳罡比肩而立於劍林之巔的桃花劍神,臉色平靜道:“我鄧太阿,生前不想死後事。”
徐鳳年羨慕道:“真是瀟灑。”
鄧太阿看到遠處柴青山一行人緩緩而至,顯然沒有陪著徐鳳年一起等人的意圖,牽驢轉身率先登山。
柴青山與齊仙俠結伴而行,中原神拳馮宗喜和縹緲峰那些仙子也都湊了這份熱鬧,倒是雪廬槍聖李厚重和他的弟子並未出現,氣節高下,一眼可見。
徐鳳年左側肩頭突然給人重重拍了一下,他轉頭望去,無人,轉向另外一方,仍是無人。
徐鳳年故作驚訝狀。
很快就有位蹲在地上的小姑娘嘩啦一下跳起身,哈哈笑道:“嚇到沒有?”
徐鳳年眯眼微笑,嘴角翹起,笑意尤為溫柔。
他每次見到她,從初遇到重逢到再相逢,都只有開心。
徐鳳年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呦,長個子啦。”
她雙手叉腰,高高揚起下巴,使勁挺起胸膛,毫不遮掩她的洋洋得意。
徐鳳年笑問道:“南北小和尚呢?”
她白眼道:“笨南北啊,正跟一個叫餘福的小道童叨叨叨呢,我不樂意帶他們玩,你是不知道,一顆小光頭,一個小學究,這倆待在一起,最喜歡雞同鴨講,比以前咱們家那些大光頭老光頭湊在一起講經吵架還無聊。”
“那你爹孃呢?”
“愁死我了,前不久山上有個從江南來的女香客,不知怎麼認出了我爹,哭得那叫一個淚眼朦朧梨花帶雨,把我娘給氣得那叫一個七竅生煙呦,我爹都主動洗了好幾天衣服了也不管用,昨天還跟武當山牛鼻子老道士借了些銅錢,說是讓娘下山買些胭脂水粉……”
“然後你娘沒肯?”
“哪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跟誰較勁都不會跟胭脂水粉較勁的,拿到錢就下山去山腳鎮上,滿滿當當回的山上,在屋子裡搗鼓了差不多個把時辰才肯見人。”
“你爹給嚇著了?”
“屁咧,我爹一個勁兒說我娘國色天香美若天仙。可惜啊,我娘好不容易才消了氣,那個女香客就藉口辭行找到了我爹孃,瞅見我孃的妝容後,那女子倒也沒說啥,就是斜瞥了我娘一下,然後嘴角一翹,最後就不搭理我娘了,只顧跟我爹客套寒暄,她在離開的時候,我瞧得挺真切,又對我娘悄悄撇了撇嘴。如此一來,然後,就沒有然後啦。”
“李子,你娘算是遇上對手了。”
“唉,當時沒覺得,現在回想一下,的確挺傷人的,其實也怪我,我娘往臉上狠狠抹胭脂水粉那會兒,我沒怎麼上心,要不然我娘肯定會更好看些。”
“沒事,你爹覺得你娘好看就行。”
“話是這麼說,可沒奈何他有笨南北這麼個徒弟啊,當時我爹實在沒法子了,就問了一句,笨南北,你是不是也覺得你師孃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你猜怎麼著,笨南北迴答了一句師父你說過,出家人不打誑語的。接下來就是我娘扯我爹的耳朵,我爹扯笨南北的耳朵,唉,這仨也真是,都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把我給愁得不行。徐鳳年,要不然你帶我去清涼山玩玩唄?涼州城的肉包子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