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就逮住我撒氣好不好?!咱倆好好說話行不行?!”
在清涼山隨心所欲散步的寇江淮湊巧看到這一幕聽到這番話,沒來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難道那姓徐的跟姓徐的“有一腿”?要不然一個沒啥根基的刺史能讓堂堂藩王委屈到這地步?寇江淮腳底抹油,就要轉身撤退。結果被徐鳳年喊住,然後三人圍著石桌,呈現出三足鼎立的架勢。寇江淮一臉你們打情罵俏就是老子是聾子瞎子啞巴當我不存在的表情。
徐鳳年望向假裝目不斜視的寇江淮,指了指徐北枳,笑眯眯介紹道:“陵州刺史徐北枳,被宋洞明宋先生讚譽為是那種可以宰制士庶安定邦國的人物,可惜酒量不行,酒品更不行,有次在陵州魚龍幫喝酒,還是我親自揹他回去。”
寇江淮正色道:“見過徐刺史。”
徐北枳也恢復平時清雅出塵的氣度,微笑道:“寇將軍來到北涼邊軍,無異於如虎添翼。”
徐鳳年促狹道:“不是為虎作倀嗎?”
徐北枳冷笑道:“呦,厲害啊,一罵罵三個,連自己也不放過。”
寇江淮也一本正經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見王爺用兵很……不入流。”
徐鳳年洋洋得意道:“只動嘴皮子,就能跟你寇江淮和徐北枳玉石俱焚,還不入流?動手的話?嗯?要不然試試看?”
這時候,剛剛登頂清涼山的一大幫人紛紛起鬨。
“試試看!一定要試試看。”
“寇將軍,我看好你!贏了這一仗,可就是天底下一隻手就數得過來的大宗師了。”
“別說涼州副將,涼州將軍也做得!要是還嫌官小,我陳雲垂的步軍副統領,讓給你。”
“寇將軍,咱們不服氣王爺很久了,咱們是年紀大了,就算贏了王爺也勝之不武嘛,今天就你跟王爺是同齡人,一定要幫我們出口氣啊。大不了,回頭我何仲忽親自抬你下山便是。”
轉頭看著這一大撥北涼最為位高權重的封疆大吏,剛剛到北涼的寇江淮嘴角有些抽搐,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在廣陵道,不論是早年在上陰學宮求學,還是之後置身大楚廟堂,都絕對不會出現這種老頭子合夥起來坑一個年輕晚輩的場景。在感到有些荒謬和好笑的同時,寇江淮心底同時也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情緒,大概可以稱之為壯懷激烈吧,眼前這些老人中,有舊南唐第一名將顧大祖,有錦鷓鴣周康,有以八千騎大破後隋四萬步卒的何仲忽,有每逢大戰必披甲陷陣的陳雲垂!四位北涼邊軍副帥之後,便是身披文官公服的經略使李功德和副使宋洞明,有離陽地方言官“良心”美譽的黃裳,除此之外,寇江淮依靠官袍和裝飾依次辯認出了涼州刺史田培芳,幽州刺史胡魁,幽州將軍胡魁,陵州副將韓嶗山等人。可惜寇江淮始終沒能見到那北涼騎軍主帥的白熊袁左宗,還有那個步軍大統領燕文鸞,當然沒能看到那個鬱家最得意的鬱鸞刀,寇江淮難免也有些遺憾。
要知道寇江淮在上陰學宮求學時,不知多少次挑燈夜讀,都是在翻閱顧大祖的形勢論,在推演周康何仲忽陳雲垂等人造就的那一場場經典戰役,蕩氣迴腸,足以下酒!
寇江淮看到在更後邊,還站著二三十名武將,大多是相對年輕的三十四歲,應該是北涼改制後更顯金貴的實權校尉。
不知為何,寇江淮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對這些人猛然抱拳行禮。
是何仲忽率先抱拳回禮,這之後所有人也都笑著抱拳。
寇江淮無意中發現哪怕是田培芳這樣的文人,與武將一同抱拳時也毫無凝滯。
然後眾人一起登樓,俯瞰這座州城。
隨著時間推移,陸續散去,到了正午時分,最終又只有徐鳳年徐北枳和寇江淮三人,還有那兩條圍繞著徐鳳年活蹦亂跳的年幼虎夔。最後徐北枳也出樓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