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忍一個已經得勢的世子殿下,但是萬萬不會接納一個有野心有命數坐北望南的北涼王。要不王爺跟我打個賭,賭王仙芝會不會在近期出城?”
趙珣眼神頓時熠熠,對於陸詡言語之中對皇室趙家的不敬嫌疑,根本不上心,重重撫掌笑道:“有道理!不賭不賭,我肯定輸!”
陸詡站起身,拍拍塵土,自顧自說道:“堂堂藩王數日酗酒,成何體統,不怕陸詡笑話,就不怕被女子笑話了?只聽說男子都喜好在心儀女子面前打腫臉擺闊充好漢,可沒聽說有男人在女子面前故意裝孫子的。”
趙珣釋然一笑,還有些汗顏,好在那目盲書生也瞧不見,趙珣放下酒壺,猛然站起身,自己正了正凌亂不堪的衣襟。屋外傳來一聲男子渾厚嗓音的壓抑咳嗽,趙珣匆忙開門,看也不看那名王府死士的面孔,從他手中直接奪過一截由信鴿秘密捎帶到靖安王府的密信,攤開以後,面紅目赤,那張英俊臉龐興奮到扭曲,將字數寥寥的密信看了數遍,這才狠狠攥在手心,轉身快步走去,一把抱住陸詡,大笑道:“陸先生果真未卜先知不輸黃三甲,出城了!出城了!”
遠遠站在院中的女子偷偷望去,正巧望見萬事成竹在胸的瞎子那張清逸面容,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她那位笑意恬淡的陸先生,並不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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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世無爭的沈家坊,炊煙裊裊,雞犬相聞。雙鬢霜白的青衫儒士步入其中,氣態清逸,風神疏朗,年輕時候一定是能讓許多女子一見傾心的美男子,他靜靜站在村頭一排用以擋煞納吉的茂盛風水樹下,好像在尋人等人。黃龍士走出屋子,兩兩相望對視,黃龍士猶豫了一下,還是往這名上了年紀的青衣男子走去,一起站在村頭,彎水潺潺。青衣文士輕笑道:“前些年偷偷翻過沈氏譜牒,你的字比起在上陰學宮求學時,還是沒兩樣。這次猜想你多半會在這裡出現,就來碰碰運氣。”
黃龍士扯了扯嘴角,“怎麼驚動你大駕了,西楚復國在即,千頭萬緒都要你曹長卿事必躬親,哦,知道了,原來是王老怪走出武帝城,重入江湖。可既然是這老怪物出手對付那個可憐蟲,你曹長卿即便已經入聖,也一樣攔不下。除非鄧太阿從東海返回,而且還得是他樂意跟你聯手拒敵。不過真惹惱了王仙芝,他鐵了心想殺誰,天王老子都沒轍,這麼個五百年一遇的怪物,都有資格去跟呂祖一戰,不服氣不行。”
曹長卿笑問道:“如果我加上洛陽,拼死也保不住徐鳳年?”
黃龍士搖頭道:“那邊出了狀況,宋念卿直接祭出了地仙一劍,我本以為他最後的第十四劍撐死了不過是天象,哪裡想到這老小子抽筋,柳蒿師抓機會又抓得奇巧無比,洛陽這次大意了。你要是想著那小子安然無恙,就只能希冀著他不會跟宋念卿一樣抽筋,在春神湖之後又請下什麼真武大帝法身,否則王仙芝即便初衷只是賣趙家天子一個面子,出城做個樣子,到時候指不定也會手癢,好好打上一場。可請神容易送神難,不說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偽仙根本經不住王仙芝的全力打殺,就算王仙芝放過一馬,送神一事,也要讓那小子掉一層皮。要我看,說不準就是身邊誰要橫死了,洛陽?徐龍象?還是徐驍?”
曹長卿嘆氣道:“怎麼聽上去真武轉世就沒半點好處。”
黃龍士譏笑道:“本就是註定虧本的一錘子破爛買賣,你看那小子這二十幾年,身邊有誰過得輕鬆了?假設真有天人投胎一事,那麼八百年前真武化身大秦皇帝,就是應運而生,如今別說真武大帝,三清大殿裡坐著的那三尊老爺親自下凡,都不頂屁用,因為有違天道,照樣要被奉天承運的趙室壓制得死死的。只有三百年一十四後,才會……”
曹長卿笑眯眯追問道:“才會怎樣?”
黃龍士冷笑道:“你再活個三四百年自然知道。”
曹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