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見店小二睡得正香甜,嘴角流著口水,笑得意味十足,男人都懂,也不知是在惦念著哪位曾經途徑客棧的貌美女子,在鳥不拉屎的漫天黃沙中,大抵逃不過面板白奶-子墜屁股翹這個路數,徐鳳年也不吵醒,輕輕走過去,搖起滾燙的木製機關,拉起一隻水桶,拿勺喝了一口,正要給難兄難弟的瘦馬洗涮馬鼻,面板黑炭肌肉結實的店小二猛地驚覺,看到這傢伙偷水,跳下樹墩子,二話不說就一腿踹來,徐鳳年不驚不怒,臉色平靜,腹部一縮,吸黏住這能讓尋常漢子躺上半年的兇狠一腳,見這年輕店小二面容驕橫,抽不回去,正要旋身再打賞一腳,徐鳳年連忙微笑道:“並非有心白喝這水的,小哥照行情來算錢便是,我要住店,能不能幫忙安排一下?”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動彈不得的店小二輸架不輸人,猶自氣勢洶洶,怒視罵道:“老子要不是醒過來,這水可不就是白喝了去?住個卵蛋的店,瞧你跟這畜生的窮酸樣,兜裡有銀子才叫怪事!再不滾,老子可就要使出絕學了,到時候生死不負!”
徐鳳年一臉無奈,正要後撤幾步息事寧人,沒料到客棧門口出現一位雙手叉在水桶腰上的中年女子,兩頰塗抹了濃重的胭脂,凝結成塊,顯然不懂什麼妝容技巧,十分醒目,她獅子吼一般喝道:“秦武卒,就你那三腳貓功夫還絕學,斷了客棧財路,老孃讓你絕子絕孫!”
有一個頗為不俗姓名的黝黑小夥噤若寒蟬,擠出一張笑臉,瞥向徐鳳年的眼神還是稱不上友善,抽回腳,冷哼道:“算你小子運氣好。”
“秦武卒,給這位公子的寶駒仔細刷洗,喂上等馬草,敢耍小心眼,老孃削死你!”
臉上妝容與她“小蠻腰”一般霸氣的女子面對徐鳳年,笑臉就就要熱情真誠許多,伸手招呼道:“公子快快請進,咱們鴨頭綠客棧能吃能喝能住,價錢公道,童受無欺,在龍腰州這一片是塊響噹噹的金字招牌,公子只要住過一次,就知道咱們的厚道。”
徐鳳年拍了拍總算苦盡甘來的瘦馬,獨自走入相當寬敞的院落,只不過才進門,就察覺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眼光,都跟徐鳳年殺了他們祖宗十八代似的,相比起來,店小二就顯得極為含情脈脈了,水桶蛇腰的女子笑著輕聲解釋道:“公子別上心,這些野漢子都十天半月沒嘗過女人的滋味了,見誰都這種吃人的眼神,咱們鴨頭綠客棧總共就十六位姑娘待客,價高者得春宵,這幫窮鬼,就怕有錢囊比他們更鼓的英雄好漢。”
徐鳳年啞然失笑,敢情是進了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