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放點姜去腥的,只是司南天不會知道,司南星也從來都騙他說沒放,實際上還是放了的,只是把姜切到足夠小塊,然後儘量只取薑汁。
司南星看著他毫無知覺地咬下一大口蛋餃,一邊嚼一邊抬起頭衝著他露出了一個三分傻氣七分滿足的笑容,欣慰地點了點頭。
燭幽君問話不太順利,司南星看著司南天剩在碗底的薑片、蒜粒,忽然有了想法:“燭幽君,先讓他吃一口,會不會配合一點?”
司南天聞言警覺地護住了自己的碗。
司南星一手逗著拼命蹭著他的小泰迪,一手拍了拍司南天的頭:“乖,把蒜和姜給他吃。”
“這是不是有點缺德啊……”司南天一邊這麼說,一邊蹲到了劍籠旁邊,司機微微扭頭,對著他手裡的碗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神色。
司南天面色糾結,把蒜粒和薑片挑到飯盒蓋上,從劍籠縫裡遞給他,司機一把奪過飯盒蓋,埋頭吭哧吭哧吞吃起來。
李妙好奇地探頭探腦:“小老闆,你這個弟弟雖然是個普通人,膽子倒是挺大的。”
司南星笑起來:“他從小就這樣。”
“我還記得他小時候,鄰居養大狗不牽繩,把他嚇哭了,回來以後我媽跟他開玩笑,讓他抱塊磚去砸隔壁窗戶,他一邊說‘這不太好吧’,一邊抱著磚就去了,大人都差點拉不住。”
司南天紅了臉:“不是,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了,哥你還提呢?”
他用餘光看了看那個司機,司機抱著飯盒蓋,一臉痴迷地舔蓋,想必當年舔酸奶蓋也是一把好手。他的吃相實在不像個人類,司南天看得有些彆扭,嘀咕了一句:“哥,我看你這飯盒是不能要了。”
“嗚嗚!”
埋頭舔著飯盒蓋的司機忽然落下淚來,司南天嚇了一跳,像是幹了壞事一般有些心虛地抓了抓頭:“我也不是說你髒,就是那個……”
“哐當”一聲飯盒蓋落在地上,司機忽然抱著自己的頭痛哭起來,嘴裡不住唸叨著:“我這是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司南星看了一會兒,朝燭幽君點了點頭:“我覺得我們食堂可以推出一道新菜——幡然醒悟套餐,每天剩下的蔥薑蒜洋蔥就能炒一盤,酸甜苦辣鹹,五味陳雜,人生至味。”
“我一定是病了。”李妙砸吧砸吧嘴,“我居然聽小老闆說這種黑暗料理,都覺得如果是小老闆做的話,說不定也會好吃……”
燭幽君神色不變,一如既往地鐵面無私:“你可曾遇見什麼奇怪的傢伙?”
“奇怪的……”司機抬起頭用隱晦的目光打量了他們一圈,垂方當即挑起眉毛:“你什麼意思?是不是還想再來一劍?”
司機趕緊搖頭,他這會兒看起來正常多了,一邊舔著嘴一邊說:“我、我得想想,我現在腦袋裡混亂得很,我得從頭捋捋。”
“我、我開夜車的時候出了車禍,我記得當時下了大雨,地上很滑……”
司南天聞言看了看腳下溼軟的泥土地,嘀咕了一聲:“怪不得我說今天一點都沒下雨,這兒的泥土怎麼又溼又軟的……”
司南星有點意外,看向燭幽君求證:“鬼還能改變周圍的環境嗎?”
“一般鬼沒有。”燭幽君擰起眉頭,“但倘若變成厲鬼,多少也會有些特殊的本事。”
“本事……”司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猛地睜大了眼睛,“對了,我死後不久,一直回家看我的老婆孩子,他們每天哭,我看著也難受,但我無論多努力,他們也根本感覺不到我在。”
“我那輛車,是我的兒子給我折的,偷偷燒給我的,我、我有了這輛車以後,到哪都抱著,然後我遇到了一個男人!他看得見我,與我搭話,問我想不想要這紙車變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