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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一進門就看見端坐在辦公桌前的年輕男人,深刻俊美的五官,深邃凌厲的眼神,寬闊的肩膀包裹在貼身的生物衣下面——雖然給雲夢置辦了各種昂貴美麗的華服,但他自己卻是以簡單的生物衣為主,除了軍裝,雲夢很少見穆澤穿其他的衣服。

不過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句話對穆澤不大適用,身材過於好的人穿什麼都無法掩蓋他的半分風采,只是簡單坐在那裡,都有一種令人無法忽略的氣勢,雲夢上輩子就沒見過穆澤這樣的男人,看著舒服,相處更舒服,著實賞心悅目,她將盤子放在桌上,「阿姨說你進來有一會兒了,工作要緊,身體也要緊,我沖了一杯花茶,只放了一點糖提味。」

雲夢是從來不熬夜的,早睡早起是她上輩子就養成的習慣,因為睡得好,吃得也好,內心豐足,氣血就好,從來見她臉蛋都是紅潤的,眼睛漆黑明亮,彷彿盛滿了星辰。現如今社會已經發展到文明的閾值,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被智慧人工代勞,人們從出生到死亡幾乎可以什麼都不做。

生活富足了就追求精神上的刺激跟滿足,各種刺激神經的玩樂也開發到極致,古早時候熬夜帶來的危害已經微不足道,就算將內在器官熬壞了,換一個仿生的就可以,據統計,有的人短短几年間可以進行幾十次換內臟手術。

女孩子們追求極致的美麗,街上幾乎連一個普通長相的人都很少見到,千篇一律地美麗精緻。雲夢很獨特,穆澤從她生下孩子開始,就經常透過監控跟家庭機器人觀察她,越觀察越被吸引,越注視越發現她跟自己內在契合的東西,直至她進入自己的生活,他獸人基因裡蠢蠢欲動的那部分幾乎快要按耐不住。

就比如此刻,他靈敏的嗅覺從她進門那一刻便捕捉到甘美的獨屬於她的氣息,是能夠勾動他血液沸騰的味道,他敏銳的視力落在她殷紅瑩潤的嘴唇上,看到她說話時露出的潔白的一點牙齒,看得太過用力,甚至連她說了什麼都不清楚。

她的靠近令他脊背緊繃,雲豹骨子裡狩獵的本能被喚醒,全世界都是灰色的,只有她是彩色的,他不動聲色地握緊右手,將多餘的狂熱透過面板的呼吸釋放出去。空氣被越來越濃莫名的氣息汙染,雲夢彷彿被什麼東西試探著侵犯,肌膚表層被似有若無擦過,她渾身一緊,無端的異樣來襲,連忙退後一步。

穆澤站起來扶住她的小臂,忽略那入手的美好觸感,將她換到辦公椅坐下,退開到恰到好處的距離,不那麼親近可她抬手就能觸到,「按過之後肩膀還痛嗎?」

雲夢探究的眼神在穆澤臉上遛了一圈,剛剛那一瞬,她似乎從他瞳孔深處看到躍躍欲試的狩獵光芒,轉瞬即逝,所以她不確定那是否是她的錯覺。應該是她看錯了吧,文明發展至今,從未聽說過有食人獸人的存在,而且,那一秒鐘危險的感覺也並非毛骨悚然,反而是某種壓抑的無法具體形容的東西……

「好多了,阿姆的手藝很好,她說多按幾次等我適應了現在的工作強度,就不會再痠痛。」雲夢笑了笑,將一直被穆澤握在掌心的手抽出來,毫無阻礙,她更加確定剛才只是意外。

穆澤低著頭,纖長的睫毛從空空的手心移開,低沉的語調道:「其實你不用工作,需要什麼,家裡都有。」

雲夢笑容不變,沒往深處想,「閒著也是閒著,沒有事情做的話一天那麼長,很難打發的。其實我已經習慣了,記得我成年的前幾年,一邊上學一邊打兩份工,有時候還去教授的實驗室打下手,那個時候才忙呢,現在已經很好了。」

她已經習慣靠自己,哪怕現在有鹹魚的機會,可這種機會與給的安全感太弱了,寧願辛苦一點,也不習慣依靠別人。

穆澤沉默著,想起劉阿姨對於雲夢要強的評價,沒再多說什麼,自然地看她打完招呼,囑咐他早點睡,而後毫不留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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