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周冉,我也覺得他的出現非常突兀。你放心,既然肖恩對我有所圖,那就不會輕易對我下狠手。你回去吧,休斯的事我來安排。”
如果何洛此刻能回頭看一看的話,她就不會錯過黎銳楓眼底泛起的那比她更深更濃的自嘲。
根據路亦然剛剛收到的確切訊息,肖恩聯絡被關在鵜鶘灣監獄的克魯斯,原來是為了一個剛剛被秘密押送到那所監獄的重刑犯。聽到那個人的名字、聽到那三個字,黎銳楓向來堅如磐石的心瞬間現出了裂痕。
他應該感到欣慰感到高興才對,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只要還活著不管在哪那個人都有辦法令自己活的很好……
原來當年他中槍落海後並沒有死……
美國政府為何要隱瞞他未死的真相,他又為何時隔兩年之後才再度出現,現在都不得而知……
然而不管背後隱藏著多少秘密,簡單的事實只有一個——歐陽晗還活著。
這時,一輛遠處而來的藍色計程車忽然放慢速度,揚著飛濺的小泥花瀟灑的停在路邊。隔著車窗,何洛看到了一張熱情而親切的笑臉,正是送他們來的那位司機大哥……
何洛正想讓黎銳楓上車,卻見身後之人已先她一步走過去開啟了車門,接著牢牢的抓著她胳膊毫不客氣的把她塞進車後座,順手從錢包裡掏出一疊現金丟給她,隨後甩上車門獨自沿著人行道向反方向走去。
司機大哥一時間甚感迷茫,來的時候倆人不還商議著共同對付大奶,這才多會兒的工夫就鬧翻了?時代啊,真是變化太快!
何洛沒有扭頭往後看,僵著臉坐了片刻,對司機大哥說了個健身中心的地址。司機大哥立馬利落的違章調頭,踩下油門呼嘯而去。
雨幕中,黎銳楓修長的身影彷彿遊離在塵世之外,散著淡淡的蕭索,冷冷的疏離,淺淺的漠然,還有濃濃的倦意……
晚上八點,鄭惠趾高氣昂的從書房裡推門而出。因為黎銳楓和何洛都還沒回來,所以趙阿姨一直沒有離開。
見鄭惠走進客廳,趙阿姨連忙熱情的招呼她坐下吃水果,隨後關切的詢問:“輔導的還順利嗎?”
鄭惠矜持的笑笑,不緊不慢道:“腦子還可以,就是基礎太差,差的令人髮指。”
“……”趙阿姨沒想到她說的這麼直接,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躊躇了片刻後,轉而道:“蕭雨呢?還在書房裡用功讀書?”
鄭惠聞言,飛起眉梢傲然道:“我估計他這會兒應該沒有讀書的心情。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做派肯定是被何洛給慣出來的,身為他的家庭教師我有責任讓他明白現實是很殘酷的,不是人人都有那個閒工夫陪他過家家。”
“……”面對鄭惠這等生物,趙阿姨深深的覺得自己老了……
鄭惠吃了幾片蘋果後,起身禮貌的告辭。臨走前只聽她對著書房的方向提高聲音朗聲道:“蕭雨,只有頭腦不行的人才會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既然今晚你已經親身領略了為師的淵博學識和臨危不亂的高雅氣質,那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不足。今天的一問三不知我可以忍你,可要是明天再問還是三不知的話,那就讓何洛給你另請高明吧,不過再好的老師恐怕也彌補不了智商上的缺失。你究竟是腦子差還是態度差基礎差,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明天為師會根據你的表現做出評判。就這樣吧,為師先行一步,拜拜。”
鄭惠走後,趙阿姨憂心忡忡的快步奔進書房,只見蕭雨小朋友頂著一頭雞窩似的亂髮雙眼噴火的坐在寬大的書桌前,彷彿一隻狂暴的小霸王龍,面前的廢紙團堆成小山,手裡攥著的簽字筆已然斷成了兩截……
真是作孽啊……
趙阿姨幽幽的嘆息……
九點多了,家裡兩個大人還是不見蹤影。趙阿姨輪番給他們打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