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槍的三人立即分散開來。
這邊激戰的同時,在誰也沒注意到的遠處,路亦然已悄無聲息地站起身,抬頭看了看上方的通風口。按照預定線路,她很快就可以移動到這裡。果然,下一秒,他手一揚,穩穩地接住一支從天而降的狙擊步槍。分散臥倒的那三名手下,在幾個眨眼的工夫內,齊齊倒在背後的冷槍之下。路亦然沒有黎銳楓的仁慈之心,那三人抽搐了幾下後,很快就斷了氣。
一連串的變故,加起來不過三分多鐘。何洛挾持著霍華德,與黎銳楓一起自煙霧中緩緩走出。
望著躺在地上哀號的四名手下和那三具血尚未冷的屍體,霍華德忍不住擊掌讚歎:“果然不愧是我最器重的學生,看來這場遊戲比我預想中的要盡興酣暢得多。”
何洛聞言,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把他的手腕背在身後極快地用銀絲捆住。細細的銀絲深深地勒進他的肉裡,鮮血汩汩而出。
霍華德非常配合,沒有做任何無謂的抵抗。只見他縛著雙手從地上站起身後,微笑著對黎銳楓道:“銳,沒想到你們非但沒有中毒,還在正常人完全無法透過的通風口裡設下了伏兵,這確實出乎我的意料。恭喜你,被她帶走的那支解毒針是真的。不過很遺憾,你有生之年恐怕無法享用到它了。”
何洛一聽針劑是真的,頓時放心不少。
路亦然拎著槍不疾不徐地走過來。霍華德見狀,碧色的雙眸中,溢滿了瘋狂與滿足:“見證了你們偉大的愛情和偉大的友情,讓我決定改變這場遊戲的結局。有你們這些閃爍著人性光輝的人為我陪葬,我此生無憾。現在就讓我們一起盡享這人生的最後二十分鐘吧……如何開啟地下密道,將成為永世的秘密……”說著說著,他不可抑制地仰天大笑,笑盡了半世的痴狂,笑盡了食人的瘋癲。
何洛沒有理會他的狂笑,靜靜地站在黎銳楓身旁,默默地望著他。
路亦然笑著對黎銳楓道:“霍華德準備與我們同歸於盡,二十分鐘,你有沒有把握?”
黎銳楓捶捶他的肩膀,轉身給了何洛一個大力的擁抱後,堅定地道:“相信我。”
相信我……
聽著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何洛的眼眶瞬間溼潤……
在這生死未決的時刻,她忽然想起了他們的孩子……
如果她不是那樣固執地一往無前,如果她能把更多的信任交付給身邊這個男人……
他們的孩子,是不是就不用被那樣殘忍地放棄……
黎銳楓已隻身走到了牆邊那幅巨大的浮雕壁畫前。路亦然若有所思地盯著何洛看了會兒後,撿起地上那支原本是霍華德為黎銳楓準備的解除麻痺的針劑,來到尚挺屍般躺著的穆罕默德身邊,彎腰捋起他的衣袖,穩穩地將針頭扎進他的手臂。
幾分鐘後,大鬍子青年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緩緩爬起來,正想說些什麼,就聽路亦然道:“廢話少說,再去研究研究那個無法拆除的炸彈。如果能拆掉它,那批貨我免費給你。”說完,丟下他向黎銳楓走去。
何洛遠遠地望著黎銳楓的背影,腳步卻紮根似的定在原地。如果他們逃出去的話,她該如何開口向他解釋……
“黎太太……”霍華德的聲音,忽然自何洛背後響起。只見他不知什麼時候擺脫了銀絲的束縛,正抹著手腕上的血笑容可掬地望著她。
何洛頓時進入戒備狀態。餘光掃過,原來其中一名被黎銳楓擊穿手腕的霍華德的手下悄悄地蹭過來解開了他的束縛。
穆罕默德正蹲在門邊專心致志地研究那根引線,黎銳楓與路亦然二人遙遙地站在壁畫前低頭私語,沒有人注意到何洛負責的這方角落。
何洛正想動手,卻見霍華德變戲法似的自袖子裡拿出一個微型遙控器,不緊不慢地對她道:“黎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