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銳楓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表情。
垂在身側的右手悄然緊握,傷口崩裂的劇烈痛楚亦無法麻痺他的神經。
何洛輕輕掙開他的手臂,話已至此,如果再繼續躲下去的話,就是禽獸了。她轉身擋住黎銳楓,嘴角挑著傲慢的淺笑,無視自記憶中奔湧而出的一幕幕屬於安娜與歐陽晗的畫面,字字冰冷的對歐陽晗道:“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事實只有一個——我曾經對你有過的感情,都是假象,都是幻覺,都是在演戲!”鋒利的雙刃劍,狠狠的傷人,更狠的傷己。
歐陽晗深深的凝視著她,就算他不擇手段,就算他霸道殘忍,可他也有心,也會疼。就算知道她說的不是事實,最起碼不是事實的全部,可他那堅冰般的心,還是失了冷靜,現了裂痕。他是個將自己的世界極致簡單化的人,在他的世界裡不管人或物都只分為兩種:一種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得到的,另外一種自然是為了得到想得到的而隨時可以被捨棄和犧牲的。他可以放棄所有隻為得到一個女人,他可以不在乎她是否傾心相待,因為他想要的並不多,只是她的陪伴。自從眼中有了她的身影后,熊熊燃燒的慾望,無限擴張的野心,漸漸變成為了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的工具。
然而,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幻覺,都是在演戲……
歐陽晗唇邊散開淺染自嘲的笑意,眼底深藏著抹黯淡的心傷……
他緩緩起身,走到她面前。何洛倔強的瞪著他,冷不丁卻被黎銳楓一把拽到身後護住。她想反抗,可他動了真章。黎銳楓火了,何洛雖然混亂不堪,殘存的理智卻告訴她,此刻決不能火上澆油。
歐陽晗的視線越過黎銳楓的肩膀,定格在她臉上,“洛洛,可以傷人,不要傷己。你又何必為了傷我,為難你自己?”
黎銳楓冷笑,“歐陽,最為難她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你。”
歐陽晗:“如果她對我沒有感情,又何須為難?”
黎銳楓:“你以良心債相挾,最終沒有任何人能得到幸福。”
歐陽晗:“跳脫感情的束縛,我想要的只是最簡單的相守。”
黎銳楓:“你想要的不是相守,只是滿足自己最偏執的佔有慾。”
歐陽晗笑:“你以為洛洛會喜歡上這樣禽獸不如的男人?”
黎銳楓也笑:“演戲而已。歐陽,你梟雄一世,又何必如此自欺欺人。”
歐陽晗未動怒,“銳,如果這一切都是演戲,那麼洛洛見到我後,定然會表現的比你我更從容。你有沒有見過哪個人可以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逼得藏於人後甘做縮頭烏龜?”
黎銳楓嗤笑,“難道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逼到這種地步就是你爭取感情的方式?如果這就是你的手段,那我還真是有點勝之不武。”
歐陽晗微帶調侃,“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咄咄逼人?我記得你似乎並不喜歡口舌之爭。”
黎銳楓坦然作答,“很簡單,因為我愛她。”
歐陽晗:“很可惜,我沒死所以不能成全你的這份愛。”
黎銳楓:“你一定要處處不留情非逼得她再次將自己放逐?”
歐陽晗:“不破不立。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我幫她擋槍帶給她的愧疚感。只有先解開這個死結,她才能正視被自己深藏在愧疚之後的感情。能幫她解開這個死結的人,只有我。而且,這一次,她無需再逼迫自己在信仰和感情之間做出二選一的痛苦抉擇。”
黎銳楓陷入沉默。
歐陽晗見狀,無意再做停留,並未多看何洛,徑自轉身向門口走去。自沙發前經過時,他停下腳步,從外套口袋裡掏出個黑色絲絨首飾盒放在茶几上,背對何洛道:“這是我落海前從你脖子上扯下來的。本以為它會成為我唯一的陪葬品,誰知我卻被地獄退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