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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號房間位於走廊的盡頭,只有幾平米的面積,厚厚的布簾遮住了陽光,室內顯得異常昏暗。蕭雨蜷縮在小小的單人床上,睡得極不安慰。
何洛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柔柔的撥起他過長的劉海,靜靜的端詳著那張清秀白皙的面孔。他曾說過,蕭雨長得像他生母,秀氣的眉眼,秀氣的五官,秀氣的小臉兒,完全不似他稜角分明的桀驁與霸氣。然而這張原本應該人見人愛的小臉兒上,卻絲毫找不到屬於十六歲的少年該有的稚氣,早熟的令人心疼。
她掀開毯子,抬起他垂落在床邊的手臂輕輕的放了回去。視線掃過,不意間看到他手腕上縱橫交錯的割痕還有手臂上一個個像是菸頭烙印下的傷疤。莫名的,眼角泛起陣陣酸澀,眼眶中似乎有溫熱的液體在翻滾。
這些銘刻著痛苦的印記不應該出現在蕭雨身上,他的生活曾經那麼的無憂無慮。有養父養母的疼愛,更有生父躲在背後默默的關心。那個人曾經不止一次的帶著她悄悄的坐在車裡望著他跟同學有說有笑的走出校門,望著他挽著養父養母親暱的在夕陽下散步,望著他鋼琴比賽得獎後捧著獎盃興奮的衝出音樂廳,望著他收到神秘的生日禮物時臉上露出的孩子氣十足的驚喜。每每看著這些畫面,那個人桀驁剛硬的面孔上都會染滿濃濃的柔情,令她深深的動容。
往事一幕幕的從眼前閃過,淚水悄然浸溼了面龐。他說沒有人知道蕭雨的存在,他的生活危機四伏,不允許有任何會令人趁虛而入的弱點。他說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麼一定要替他好好的看著蕭雨,看著蕭雨平平安安的長大。那是他生命中的
蕭雨從混沌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右手腕被厚厚的石膏裹住,稍稍一動就疼的他直抽氣。
何洛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看雜誌,聽到聲響,隨即抬起頭,果不其然就見蕭雨一副想把她活活吃了的表情。
何洛放下手裡的雜誌,面無表情道:“既然醒了就趕緊起來,我帶你回我住的酒店。”
蕭雨忍著疼,掀開被子起身倔強的站在她面前。尚處於成長期的他,身高已經比一米七的何洛高出半個頭。此刻的他,看起來活脫脫就是隻失去了庇佑的幼獅,在虎視眈眈的獵豹面前,雖然覺得恐懼卻誓死也要捍衛自己的尊嚴。
何洛很清楚,面對桀驁不遜又誤入歧途的蕭雨,在相處的最初,她恐怕只能選擇用種種鐵腕的手段對他進行暴力鎮壓。在他睡覺的時候,她仔細檢查過他的身體,單薄的少年體格,處處烙印著慘遭蹂躪的陳舊傷痕。他只有十六歲,卻已不再相信這個世界,不再相信任何人。何洛沒有做過母親,她實在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去撫慰蕭雨那顆稚嫩的卻傷痕累累的心。
兩個人就這麼互不相讓的對視著,直到蕭雨終於忍受不了手腕上傳來的劇痛,喘息著蹲下身子。何洛掙扎了半晌,終是沒有伸手去扶他。就在這時,護士拿著醫生的處方掀開簾子走進來交給何洛並告知他們可以離開了。
蕭雨聞言,撐著床沿默默的站起來,挺直腰桿倔強的走了出去。何洛無奈的搖搖頭,快步跟上。
開著詹姆斯幫她租的車,何洛帶著蕭雨回到了她下榻的酒店。
一路上,蕭雨都很安靜,沒有再做無謂的掙扎和抵抗,只是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默默出神。中途,何洛找了間藥店按照醫生的處方買好了藥,返回時剛剛開啟車門就發現蕭雨神色略顯慌亂的別開頭。她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放在置物盒裡的手機,擺放的位置明顯跟之前不同。她什麼都沒說,徑自把車開回了酒店。
進到房間後,蕭雨悶聲不響的把臥室門一關,裹著被子躺在床上偽裝睡覺。何洛沒理會他,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掏出手機翻閱通話記錄。果然被刪除了,想起他做賊心虛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