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但有人說過我兇。”
“為什麼說你兇?”時灼忍著笑意追問。
“我抽空監督他完成訓練。”莫森第二次看了他一眼。
時灼對此渾然不覺,仍舊沉浸在自己想象的畫面裡,“是你帶的新兵嗎?”
目光完全落在了他臉上,男人面不改色地回答道:“算是吧。”
“他一定後悔說過這樣的話。”時灼感同身受地安慰他,接著老神在在地換上過來人口吻,“新兵只有上戰場才知道,長官做的事都是為了他們好。”
從前在帝國軍校中接受特訓時,皇太子也沒少冰冷嚴厲地訓過他。但許多年以後再回憶起來時,時灼心中也只剩下無盡的感激。
“他會感激你的,上校。”時灼笑容粲然地朝他歪了歪頭。
“但願。”將他面上的笑容收入眼底,莫森咬字清晰地吐出話語來。說完以後,不等時灼想好怎麼接話,他又漫不經心地開口問,“剛才那十幾秒裡,你在想什麼?”
驚訝於對方在這方面的敏銳程度,時灼措辭模糊卻也沒有隱瞞地回答:“我在想,前線戰區炮火槍彈不斷的那幾年裡,幫我從屍骨遍野的戰場上存活下來的人。”
“卡爾?”再次讀出這個記憶深刻的名字,莫森甚至都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語氣發生了微妙變化。
時灼不由得愣了愣,隨即有些遲疑地朝他點頭,“卡爾的確在戰場上救過我沒錯——”
事實上他同樣也救過卡爾的命,但他說的人並不是卡爾。不清楚對方為什麼會提到卡爾,在澄清與否的選擇裡猶豫幾秒,時灼就徹底錯失了向莫森解釋的機會。
原因無他,本該在別處偷懶曬太陽的李戚容,見時灼過了約定時間還不回來,就一路沿著梧桐大道的方向找了過來。
見隔壁那位諾因上校也在場,李戚容倒是將臭脾氣收斂了不少,從時灼手中接過栓奧利奧的繩子,就帶著奧利奧走林間小道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