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他們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都省去了時灼偷偷摸下樓的時間。他很快就按照記憶中的房間分佈,找到了赫爾曼臥室旁邊的那間書房。
此前與總督還有監獄長同桌吃飯時,時灼就看出赫爾曼不如謝里登那樣多疑,書房門上用的也是最普通的鎖。時灼轉身回房間找了根鐵絲,捅入鎖孔輕鬆撬開了書房的門。
三樓這樣隱秘性強的私人區域,沒有主人的吩咐不會有人上來。總督夫人在餐廳招待客人,也不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將撬開的門小小推開一條縫,從門縫間觀察書房裡的攝像頭。
攝像頭裝在正對門口的牆角位置,看起來聞風而動且沒有任何死角。時灼從身上摸出小兔子擰緊發條,彎腰將兔子從門縫邊放了進去。
小兔子一路蹦蹦跳跳地進入書房裡,牆角的監控敏銳地將攝像頭對準了地板。趁那攝像頭盯著兔子還未反應過來,時灼側身擠進去抓起沙發上的絨布,簡單粗暴地將攝像頭罩在了厚絨布裡。
解決完這個問題以後,他才撿起發條兔子放入口袋,走近赫爾曼的書桌低頭翻找起來。與謝里登井井有條的書房不同,總督大人的書桌看起來雜亂無章,各類檔案與印章胡亂堆積在桌上,像是過分自信不會有人偷偷闖進來。
這讓原本只想找出口審批檔案的時灼,不免生出了點想要故意捉弄他的想法。順手撈起擺在桌上的印章貼身藏好,時灼很快在抽屜裡翻到了要找的檔案。
開啟終端掃描這份憑證的原件時,他才發現結束通話的通訊是莫森開啟的。時灼操作通訊的動作一頓,心底浮起少許困惑情緒。但終歸是暫時沒時間思考這些,他動作利落地掃描檔案進行備份,就將桌面恢復成原樣退了出去。
關上書房門轉身的那一刻,他站在寂靜無人的走廊裡,心臟無端端就急促跳動起來。本能地以為是對外界環境的警示,時灼下意識加快了回房間的腳步,卻在快要走到房間門口時,膝蓋忽然毫無預兆地一軟。
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牆面,感知到心跳的速度非但沒有減慢,反而連帶著呼吸頻率也不穩起來。熱意自胸腔由內而外炸開,順著血管蔓延發散到他的四肢。
面板摩擦衣服的觸感被無限放大,身體對飆升的溫度變得異常敏感,急促的呼吸聲逐漸轉為難以自抑的喘息,遲鈍昏脹的大腦也變得無法順暢思考。
時灼腳步不穩地推開門走進去,面頰滾燙卻神色冰冷地抬手甩上門,轉頭雙腿發軟地跪倒在門邊地毯上,腦中跟著浮現出無比清晰的認知——
他喝下的那杯花酒裡,除了安眠藥還有別的東西。
所以其他人會被安頓在二樓客房,只有他被送來三樓這間隱秘的次臥。總督夫人今晚的目標不是李戚容,而是對身陷危機處境渾然不覺的他。莫森應該是提早察覺到了真相,才會臨時發來通訊想要告訴他。
可他卻陰差陽錯地沒有接到。逐漸麻痺的思緒轉動到這裡,時灼強忍渾身燥熱低頭開啟終端,在通訊錄裡找到莫森的賬號回撥過去。
饒是到了這樣狼狽的境地,他面上仍舊維持著冷靜與鎮定,甚至在整個漫長等待的過程裡,開始思考憑一己之力逃脫的辦法。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層樓開啟了訊號遮蔽。這或許也就是為什麼,他上三樓這麼長時間以來,終端裡只有一條未接通訊。時灼面無表情地關掉了通訊,雙手撐著地毯試圖爬起來時,聽到身後僅有一門之隔的走廊裡,傳來高跟鞋落地時不急不徐的聲響。
他又表情毫無波動地坐了回去,仰起頭來盯著面前緊閉的房間門看。聽見高跟鞋的聲音停在門外,時灼又將目光落向門把手。下一刻,伴隨著緩緩被人擰動的把手,總督夫人美豔的臉龐出現在視線裡。
低頭掃見坐在地毯上的時灼,女人面上浮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