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伸出手去關掉了那盞燈。
兩人在黑暗中度過漫長的時間,結束後時灼已經是大汗淋漓疲倦不堪。但他的意識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耳中甚至能夠準確地捕捉到,莫森在黑暗中緩緩走動的聲響。
對方的腳步聲很快停在桌邊,紙巾從盒中抽出的動靜傳來,他聽到莫森在有條不紊地擦手。汗水從額前髮尾流淌下來,隱約間似乎砸在了他抬起的睫毛間,時灼連抬手去擦的力氣也沒有,只動了動早已變得暗啞的聲帶,卻什麼聲音也沒能發出來。
站在桌前的莫森如有所感般回頭,刻意壓低的聲線中含著不易察覺的微啞:“怎麼了?”
時灼與他同吃同住這麼久,自然毫不費勁就聽了出來,心下不由得有些納悶與費解。中了藥需要的人是他,耗費精力與嗓子的人也是他,對方的聲音這是怎麼了?
奈何漆黑一片的視野中,時灼看不見也摸不到莫森,只得暫且壓下心底的疑問,在床單裡輕輕挪了挪身體,感慨對方這張床又得重新換了。
莫森聽到動靜朝他走過來,坐下來以前開啟了床頭小燈。時灼溼潤光滑的臉龐瞬間映入燈光裡,垂眸盯著他那張臉看了幾秒,他伸出指腹壓住時灼輕抬的黝黑睫毛,眉眼漫不經心地刮掉了他睫毛間的汗水。
時灼下意識地望著他愣了愣,回過神來的時候抓住他手臂,想要在他寬大的掌心裡寫字。卻發現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經將兩側衣袖捲到了手肘位置,而露出來的那截結實流暢的小臂,溫度微微發燙且佈滿了汗水。
他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就見莫森將手從他指尖抽出來,如同沒有發現他臉上的表情變化,“我去洗澡,你可以先睡一覺。”
說完以後,對方起身關掉了床頭那盞夜燈。沒有給他絲毫反應的機會,視野內重新陷入無盡的黑暗,聽著耳朵裡莫森走遠的聲音,時灼心不在焉地將眼睛閉上。不過是洗個澡的時間而已,需要刻意叮囑讓他睡一覺嗎?
意識陷入沉沉睡夢中以前,時灼絲毫沒料到他的洗澡時間,會比自己料想中的還要長許多。中途他甚至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但主臥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始終沒有停下。
時灼輕輕抬起手上終端瞥了眼,距離他睡著前已經過去半小時。他忍不住在心中思索與猜測,讓莫森幫自己做這種事,對方其實是不是不太情願,所以才會花上這麼長時間洗澡。
這讓他心中不免生出點慚愧來,同時也在察覺到對方毫不遮嚴的嫌棄後,心頭湧起些微妙的失落與惆悵來。抱著這樣新鮮而陌生的情緒,時灼又再次閉上眼睛喪失了意識。
莫森洗完澡出來沒有再叫醒他,他最後是早上自己爬起來衝的澡。被窗外刺眼光線叫醒的時候,莫森似乎早已不在房間裡。整個主臥仍是瀰漫著似有若無的氣味,時灼第一時間從床上爬起來開窗透氣,然後才厚著臉皮借用了對方的浴室。
昨晚的衣服和褲子已經不能穿,時灼也不能在洗完澡以後光著出去,最後從莫森的衣櫃裡挑了套睡衣穿上。照莫森平日裡的身量與尺寸來看,對方的衣服褲子是要比他大一點的。
但也不會大上太多,他的睡衣時灼能穿,睡褲需要稍稍捲起來。換好衣服出來以後,他又將髒掉的床單與被子捲起來,才開門從莫森的房間裡走出去。
不想出門迎頭就撞上等在門外的羅溫,對方餘光瞥見熟悉的家居服,想也不想地就回頭張口喊道:“上校——”
時灼那張笑容興味的臉闖入視線裡。
羅溫面上神色明顯一滯,神情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起他的穿著來。
時灼倒是沒怎麼留意他眼中的震撼,只不願意放過任何能調侃他的機會:“羅溫,你對著誰叫上校呢?”
對他戲謔的話語充耳不聞,羅溫語氣不穩地抬眼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