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裎乖乖脫了衣服,渾身上下只剩個內褲,去拿林楊手裡的毛巾。
一具裸露的男性軀體乍然出現在身邊,林楊差點被嚇一跳,手上的毛巾差點掉了,被崔裎接過來,察覺他的停滯,崔裎問他:「怎麼了?」
「沒事,」林楊的視線落在崔裎腰腹一瞬,很快錯開了眼,說:「去洗澡吧,別感冒了。」
崔裎並沒察覺他的視線,卻敏銳感覺到了林楊的躲閃,從進門開始林楊的情緒就不太對勁,崔裎有些擔心地看著他,結果林楊直接背過身去收拾東西了:「趁現在水熱,快去洗吧,待會兒要是打雷恐怕得停電。」
「打雷還停電」
「嗯。」林楊說:「所以快去洗。」
崔裎雖然不太信,但還是拿著衣服去了。並不知道他眼中不會撒謊的林楊又一次對他撒了謊,打雷會停電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現在打雷早不停電了。
等崔裎走了,林楊才在床邊坐下,整個人洩力般躺倒在床上,就這麼看著黑黢黢的天花板出神,甚至連花生還在外面都沒管。
耳邊雨聲淋漓,四周牆壁隔絕了大半,腦海里閃過崔裎剛剛裸露的腹肌和人魚線,畫面不斷閃回,但最終落在了崔裎剛進門時那個明媚的笑容上——崔裎居然真的回來了,五個小時的高鐵,上千公里,只回來兩天,他以為上次是開玩笑的,沒想到真的回來了。
如果說國慶長假回來勉強有個說法的話,那週末往返就真的沒有必要了。一個週末而已,林楊自問如果是他,是做不到的,可偏偏崔裎就是回來了,招呼都不打,下午還和他說有課的人現在就在外面的浴室裡洗澡。
這種感覺對於林楊而言,有點太久違了——上一次,還是陳一航從學校跨越了半個舊朗,在一個巷子裡找到十四歲的他和破散一地的教科書。
那一次也是一樣,上一秒還在電話裡的人,下一秒就站在了巷子口。林楊自問不是一個弱勢而慣於尋求庇護的人,相反,生活也好,生命也罷,不該承受的他都承受了,該承受的——沒有什麼是他該承受的,但他從來沒有對誰服過軟,相對於依靠別人而言,把軟肋掌握在自己手裡顯然更為可靠,他不介意暴露,但很介意共享,可崔裎居然就這麼招呼都不打的,和他共同分享了這個夏天的灰敗。偏偏這個人,明媚得叫人羨慕,叫人覺得不真實的同時,又忍不住心軟。
房間門突然開啟,雨聲傾瀉進來,還有鳥扇翅膀的聲音,林楊睜開眼,看見崔裎渾身冒著熱氣,身上穿的是睡衣,手裡提著鳥籠:「金魚好像長大了些。」
林楊有些迷濛的看著他,好半天才直起身來說:「有點。」
崔裎看他有點不對勁,連忙將鳥掛好,走過去挨著人坐著:「怎麼了?怎麼感覺你今天有點沒精神」
「沒事,」林楊整個身體都是涼的,入秋了晝夜溫差大,晚上有點涼,崔裎去抓人的手,想叫他去洗澡,卻聽見林楊問:「接吻嗎?」
「什……什麼?」林楊的聲音很輕,崔裎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時張口閉口都不是。
「突然有點想。」林楊又說。
「那……接吧。」
話音沒落,唇就被林楊貼住了,他吻得很輕,但也有種不帶遲疑的堅定,崔裎完全沒發應過來,唇被林楊貼著,他的唇是熱的,林楊的卻涼得叫人一顫,可舌尖又是熱的,探著他的唇齒,崔裎抑制住自己想要瘋狂啃噬人的衝動,慢慢跟著林楊的節奏細細地吻。
林楊的後腦勺被他掌住沒了後退之路,唇齒間開始慢慢有聲音洩出,除了水聲,還有崔裎的漸重的喘息。
這個吻沒有壓制,沒有瘋狂,輕柔得像一片紗,溫柔得不像話,卻叫崔裎心底飽脹,眼底燒紅,他慢慢壓著林楊的腰,把人抵在了床上,林楊察覺到他的動